茅台一看這丫頭的神情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時候,在大人面前做出懂事的樣子,往往意味著她內心有非常惶恐的一面,笑道:「怎麼了小月,突然請我們吃飯,這可是讓我們白占便宜啊。」
杜曉月聞言抿了抿嘴,卻還是欲言又止,獅子看不下去她這幅無精打采的樣子,伸手過去揉了一把女孩兒的腦袋:「和我們都是付過錢的交情了,有什麼不能說的?回家住不習慣?」
「不是……」杜曉月搖搖頭,「我今天還沒回家。」
「這都快八點了還不回家?」獅子皺眉,對這種有家回不了的狀況非常感同身受,「你媽媽凶你了?所以不想回去?」
「不是。」杜曉月又搖頭,顯得心事重重,「媽媽這兩天很忙,讓我在外頭吃,還說,讓我去同學家寫作業。」
茅台心知張燕恐怕是在忙活杜峰的事,這兩天恐怕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她吃了一根杜曉月給他們買的薯條,有意想讓氣氛輕鬆點:「那豈不是天天都可以吃麥當勞了?」
杜曉月給她逗笑了,但也只有一下,很快她小小的眉頭又皺起來,小聲說道:「爸爸一直沒回來……」
獅子知道這事兒終究繞不過去,輕聲道:「爸爸說不定只是去忙他自己的事了。」
「以前爸爸從來不會這麼久不回家的……」杜曉月有些惶恐,兩隻小手緊緊抓著褲子,「我那天聽媽媽說,爸爸出不來了,還說什麼攝像頭的事情,不會是因為我要拆掉那些東西爸爸才不回來了吧?」
「……」
茅台心裡發沉,她早知道孩子比什麼人都敏感,家裡出了事,即便什麼都不和他們說,他們也會自己猜出來。
獅子對她投來求助的視線,這丫頭並不擅長安慰小孩子,也更不擅長騙人,因此這件事最終還是只能交給她來做,茅台嘆了口氣,柔聲道:「很多時候大人有很多身份,小月,你有沒有想過,外人眼中的爸爸,可能和你眼中的爸爸是不一樣的?」
杜曉月一愣:「可是……爸爸一直對我很好的,他不會做壞事。」
茅台淡淡道:「對你來說的壞事,和對別人來說的壞事也不一樣,小月,你爸爸有一些秘密沒有告訴過你,他現在就是去處理這些秘密了。」
杜曉月定定地看著她:「那,要去很久嗎?他是因為做了壞事被抓走了嗎?」
茅台搖搖頭,她並不願編造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去欺騙這孩子,畢竟無論如何,她和杜峰的血緣關係都不會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消失,而現在她們也不好說,杜峰就不是一個好父親,茅台想了想:「等你再長大一點才可以定義好壞,小月,你可能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爸爸,但是這不是你的錯,你要牢記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