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作為一個警察,無法通過任何手段去制裁那個對姑娘動手動腳的人,也因此,在那個大雨夜裡,當茅台在派出所接到那個私人來的電話,她幾乎沒有猶豫,徑直便衝進了雨里。
也還好那個姑娘沒有早她一步從橋上跳下去,最終茅台將人帶回家的時候,她幫這個小傢伙一點點衝掉頭髮上已經被雨水淋化大半的染色,溫熱的水帶走那些剛染上去的藍,最終露出的是一頭被漂成金色的捲髮。
就像是頭在狂風暴雨里走失的小獅子一樣。
茅台眼前浮現起當時少女那雙眼睛,比起今日光彩雖少,但倔強不減,她笑笑:「不過現在也不遲就是了。」
晚上九點半,兩人陪著蘇曉回公寓拿了些東西,獅子看上去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幫蘇曉收拾著化妝檯上的瓶瓶罐罐,還不忘給她介紹酒吧里的狀況:「酒吧里有張雙人床還有張沙發床,你睡沙發床吧,也夠睡了……畢竟我睡相不好,也就茅台姐能忍受我搶被子。」
「你們能幫我就已經很好了。」
蘇曉不好意思地將東西都裝了箱,三人下了樓,正在往車裡裝行李,獅子的餘光掃過一旁的巷子口,忽見那邊有人探了一下頭又很快縮了回去,對人視線久違的不適感一下涌了上來,獅子一把拉住茅台,輕聲道:「茅台姐,那個人好像上鉤了。」
聽見她的話,蘇曉愣了一下,在反應過來的瞬間臉色一下變得蒼白:「他,他來了?」
「別怕,我們在這兒。」茅台順著獅子視線的方向看過去,果真能看到在暗處站著人,手裡似乎還拿著相機,到這時候,對方不可能沒發現她們的視線,但即便這樣,卻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和她們對峙一般。
膽子可真大。茅台內心冷笑,輕輕推了一把蘇曉:「上車,我們馬上把他甩掉。」
蘇曉驚慌地點點頭,一頭鑽進車裡,而獅子和茅台也隨即上車,獅子從後視鏡里看到閃光燈的閃光,罵道:「這個狗東西膽子還挺大,居然還帶了長焦來拍。」
「快走。」茅台抓住蘇曉的手,發現姑娘手心都是冷汗,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發抖,「獅子,他現在沒車,繞點路再回酒吧,他看到我們在搬行李,所以肯定知道蘇曉這幾天換地方住了。」
「放心。」獅子掛了檔,「他能跟上來算我輸。」
她說完,一腳油門下去,白色雪佛蘭幾乎一下就消失在了路口,獅子閒的沒事時偶爾還會跑滴滴,對城東區的路瞭若指掌,在小巷裡奇怪八繞了快二十分鐘才上了主幹道,一路朝 Bitter Baby 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