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過去,所里的熟面孔少了一些,但幾個中流砥柱卻都是茅台相當熟悉的人,在二樓那間永遠充滿煙味的小辦公室里,孫永濤見了茅台險些打翻了手裡的杯子,驚喜道:「白昭翟,你還知道回來?」
「這是我以前的上司孫所。」茅台給獅子介紹,「我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就在他手下幹活兒了。」
孫永濤請她們在沙發上坐下:「今天老鄧不在,休年假了,平時就屬他老念叨你,還說現在警校出來的這些小朋友每一個省心的,和你當時比差遠了。」
「師父當年可不這麼說,嘴硬得很。」
茅台拿出酒壺來抿了口酒,想起自己過去在三里巷刑警中隊的時候,成天被自己的師父鄧曉罵的狗血淋頭,不過也多虧了他這個師父從沒把她這個女同志當做花瓶,茅台最後才有了被調去分局的機會。
孫永濤是個生的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簡單問了問茅台的近況後,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獅子身上,感慨道:「沒想到轉眼三年,連你都帶徒弟啦……老鄧要知道這事兒估計會很開心。」
茅台搖搖頭:「也算不上吧,三年就查一個案子,到現在還沒查出眉目呢。」
孫永濤一愣,卻很快就知道她在說什麼:「還是宋曉藝的案子?」
「對,三年了一點頭緒都沒有。」茅台喝了一大口酒,「她爸媽要是泉下有知,也該著急了吧。」
孫永濤長嘆了口氣:「很多案子就是這樣,急是急不來的,昭翟,你已經算是夠本兒了,工作也不要了,就查偷拍這一件事都沒能查出來,就算那孩子父母著急,那他們不會怪你。」
他至今還記得五年前這丫頭從早到晚走訪和跑監控的樣子,那時候她和徐濤兩個人的工資加在一起也沒多少,但即使這樣,在宋曉藝的母親得了癌症的時候,還是個刑警中隊探員的白昭翟毫不猶豫就掏了快兩萬塊錢。
茅台苦笑了一下,心知這事兒確實也急不來,換了個話題:「說起來,你們這兒調解員我都不認得了,小蔡阿戴他們呢,都出去出任務啦?」
孫永濤搖頭:「也算不上任務吧,就是有個麻煩事兒,這邊街道有個出租屋,半年裡死了兩個租客,都是女的,自殺,這一個剛死,就前幾天的事兒,家屬要求屍檢,剛剛拉去司法鑑定中心了。」
獅子一愣:「半年,死兩個?」
「你看,就算不是做刑警的也覺得不對是吧。」孫永濤吐出口煙,「發生這種事兒,老刑偵第一眼看就覺得有問題,但是你們猜怎麼著,就是自殺,現場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什麼腳印指紋,入室痕跡,什麼都沒有,小蔡不死心,都去兩次了,還是什麼沒看出來,問了房東,就說那房子風水不好。」
茅台看出這事兒也讓孫永濤很掛心,雖說她和這兒的所有人都很熟,但畢竟現在已經辭職不幹了,按道理說老孫沒道理要把這種事兒告訴她,茅台想到這兒笑了笑:「不但小蔡不死心,您看來也沒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