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四年,獅子很清楚茅台對待所有事都比她成熟,獨獨在這件事上,她們一樣都沒有想通。
「茅台姐,你要回去嗎?」獅子輕聲問。
在茅台的故事裡,母親吳桂芳是她與那個家唯一的聯繫,也是這麼多年來她還和弟弟白超保持聯絡的唯一原因。
在和徐濤結婚的時候,茅台曾經問過母親要不要搬來和她一起住,然而直到現在她都還記得女人的回答。
「這些年為了讓你走出去一直讓小超生活在一個不快樂的家裡。」婚宴的現場,母親坐在主桌的正中間,看著她輕聲道,「現在也是時候該多陪陪他了。」
女人的話猶在耳畔,茅台最終是被門口進新客人的鈴聲給喚回來了神,她看著和白超乾乾淨淨的聊天記錄,回憶起上一次兩個人說話,似乎還是在一年多以前。
事情已經嚴重到白超主動聯繫她的地步,母親的病看來來勢洶洶。
茅台給自己倒了半杯酒,一口氣喝到了底:「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找我的,這只可能是媽的意思,她想再見見我。」
「茅台姐……」
獅子過去鮮少看到茅台現在的樣子,慌張又焦慮,在她的印象里,白昭翟這個名字就是一種處變不驚的象徵,即使在那個大雨夜裡,這個女人陪著她一起渾身濕透地踩在欄杆上,面對黑漆漆的水面,她看上去依然是從容的。
獅子抿了抿嘴,四年了,她從沒有機會可以為這個救她的人做點什麼。
現在或許,就是時候。
「茅台姐,要不你去吧,這兩天我在店裡看著,反正這小子的事兒我盯著也一樣,大不了之後我和濤哥對接。」獅子思考了幾秒後認真地開口,「如果現在不回去,未來應該會後悔吧?」
茅台一愣,結果獅子卻是徑直鑽進了吧檯里,從她手裡接過杯子,麻利地替她調起了酒:「四年前你和我說過,無論做出怎樣的決定你都會陪我……現在也是一樣,無論茅台姐你怎麼選,即使未來會後悔,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但是,我還是希望茅台姐不要後悔,也不要再因為後悔或者不開心而喝酒。」
「……」
茅台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半晌卻突然笑出了聲:「從什麼電視劇里學來的台詞?」
「我是茅台姐你撿回來的,所以我當然希望茅台姐你能開心。」獅子將調好的酒放上吧檯,聲音越來越小,「對我來說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所以我才不希望你這樣不痛快地喝酒。」
「都逼著你講出這麼肉麻的話了,那看來我確實不得不回去。」茅台看著這丫頭的整張臉都因為窘迫而皺了起來,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這邊的事情,真的自己一個人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