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人可能是發現了什麼異狀,而他其實是想報警?」
獅子倒吸一口涼氣,這和她們之前的猜想幾乎完全背道而馳。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五年來他們鎖定的「疑犯」,可能從根本上就是一個路過的好心人。
茅台咬了咬牙,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為何在案子的集中調查期間她沒有聽說任何人來報案,而且,在如此大規模的走訪中,他們都沒有找到監控攝像頭裡的人。
假如他真的是想要報警,那這個人後期突然消失,難道是因為……
茅台想到最後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酒:「在近幾年的公安系統里,如果一個人被通緝了三四年還沒有任何音訊,這是非常不合常理的,因為隨著監控的普及還有群眾的警惕性提高,很難有犯罪分子長時間地潛逃,我之前一直以為是有組織的犯罪行為,所以對方具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但現在看來,或許,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獅子也漸漸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只覺得背後汗毛倒豎:「茅台姐,你是說這個人可能已經……遇害了?在當時,失蹤的不僅僅是珍珠一個人?」
茅台長舒口氣,用力闔上眼,只覺得這些年自己一直在繞一個可笑的彎子。
就這樣她居然還和獅子說做這行不能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結果她從一開始就是因為找錯了方向才會開始做獵人。
「操,連靶子都錯了。」
煩躁之下,茅台忍不住用了些力氣將酒壺跺在桌上。
之前白超說的話又在她耳邊響了起來,結果還是因為她一意孤行,所以最後不但辜負了讓母親給予厚望的工作,還辜負了徐濤。
「茅台姐……」獅子給茅台的臉色嚇了一跳,她心知走了五年的彎路對茅台而言打擊一定不小,小心抓住人的手,「你先別著急,我們現在既然想到了,就肯定還有路子可以往下查。」
茅台在此時此刻只覺得平時能安撫到她的酒精都像是岩漿似的在她腦內衝來撞去,讓她很難冷靜下來:「五年前的監控錄像也只留了直接相關的部分,周邊的監控肯定找不回來……當初走訪的時候重點全在那個『偷拍人』身上,如果現在再去問當時現場還有什麼可疑人物,估計已經不會有人有印象了。」
獅子這才明白之前茅台和她說過的,如果偵查方向錯了會發生什麼。
她想了想:「之前我們一直把這個人當做是個偷拍人,但如果……他不是在偷拍,那畫面里會不會有其他線索?」
茅台一言不發,把電腦上的畫面又拉到最開始,她做了兩個深呼吸,試著把這五年她腦子裡的所有東西都清除出去,重新以一片空白的目光來審視這段監控。
畫面里有什麼?
茅台按下播放鍵,還是那段熟悉的錄像。
在 23 秒的時候,孫曉藝出現在畫面里,她梳著雙馬尾,雙手抓著背包帶子,走路時還有些一蹦一跳,顯然對藏匿在周邊的危險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