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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我們耽擱了,如果當時一開始就能重視起來,說不定對方還沒有走遠……是我們錯過了調查的黃金期。」
茅台如今想起當日的事卻還是感到自責,輕聲問:「獅子,你知道孫曉藝為什麼叫珍珠嗎?」
「為什麼?」
「在孩子出生前,他們已經通過私立醫院查出孩子的性別了,是女孩兒,雙方的父母都不想要,但是夫婦倆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孫志勇為了安慰妻子,就給她買了一對珍珠耳環。」
茅台苦笑了一下:「珍珠算是個幸運的姑娘,她是帶著父母的愛誕生的,比很多其他的女孩兒都要幸運,但是即便孫志勇和馮梅夫婦再想留住這個孩子,最終她還是不見了,也不知道他們一家三口現在團聚了沒有。」
獅子心裡發沉,她一早就從徐濤那裡聽過完整版本的故事。
在珍珠失蹤後,茅台幾乎 24 小時連軸轉地盯這個案子,然而即便如此卻依然一無所獲,隨後在珍珠失蹤的同一年年底,珍珠的母親被查出鼻咽癌,被發現時已經擴散到淋巴,而茅台當時一言不發地就給人私下捐了兩萬塊錢。
來年三月,馮梅去世,臨死前還在惦記著失蹤的女兒,而茅台答應她一定會將孫曉藝找回來,但她再也想不到,就在馮梅去世的同年,孫志勇竟也被查出了絕症。
命運就像是在刻意作弄這個小小的家庭,噩耗之後緊跟著的,竟還是噩耗。
沒有時間可以耽擱。
在孫志勇病倒後,茅台更是一門心思想要將孫曉藝找到,據徐濤說,到後期她甚至已經無法專注於派出所的其他案子,繼而更是放棄了去城東分局的機會,全心全意,就撲在這一件事上。
2017 年的冬天,北陽下了場大雪,孫志勇在醫院病逝後和妻子葬在了一起,僅僅兩年時間,這個三口之家剩下的,就只有兩方不會說話的碑。
來年春天,茅台從三里巷派出所辭職,緊跟著,她和徐濤離婚,獨自一人在五條巷開了酒吧。
整整五年,女人從未放下過這個案子,這些年即使她處理的委託無數,但是最終,她自己要找的人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現身過。
獅子想到這兒,目光又落在這些失蹤的孩子還有福鑫小區滅門案唯一倖存者宋舒的照片上。
似乎是因為長期受到家裡的忽視,宋舒的個子很小,又長著一張娃娃臉,一如之前她們見過的陳蔭,乍一看,就像是個學生一樣。
想起陳蔭這個名字,獅子忽然喃喃道:「或許,這些孩子都是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