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
「三年前茅台姐是因為想要查案,無法兼顧家庭,所以才提出和濤哥你分開的吧……濤哥,你對茅台姐怎麼樣我看得很清楚,三年了你也沒有找別人,說明即使茅台姐不要孩子,你也願意和她在一起吧?」
獅子想起白天宋舒的那番說辭,她看得出茅台並不是完全沒有聽進去,也正是因為茅台在宋舒的話語裡找到了共鳴,她才會在第一時間留下來陪她。
而這是種危險的訊號。
獅子皺眉道:「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你當時會答應和茅台姐分開呢?一定不是因為你也覺得,沒有孩子這件事會影響你們的婚姻吧?」
徐濤一時啞然,他認識楊子烈也有四年了,從來都沒有聽人這麼和自己說過話,而徐濤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對獅子說了實話:「是因為我家裡一直在催,我父母的性格都很強勢,在那個時候,昭翟已經焦頭爛額了,我不希望我家裡再給她帶來任何的負擔,就想著如果她想分開,也不過就是個名頭上的事……」
「可是這件事你沒有和茅台姐說過吧?」
獅子就知道是這樣:「茅台姐做什麼事都是一副很從容的樣子,喝著酒,說著一些很有分寸的話,讓人覺得她什麼都能處理得來……但是,即使是對於茅台姐來說,在那個時候濤哥你答應她要分開,不就相當於默認了你也覺得沒有孩子是個問題嗎?」
「我……」
徐濤微微睜大眼,只覺得一直以來他和白昭翟之前蒙著的那層紗被獅子劃開了一個大口子。
獅子又說道:「其實茅台姐也是希望你回到她身邊的呀,她只是因為從小的經歷,習慣性地不強迫任何人,給所有人選擇,不讓任何人難堪,但是,她給你選擇的時候實際是在委屈自己,因為她不想你走,濤哥如果你再處處考慮過多,不告訴她你的真實想法,只會讓茅台姐懷疑她自己,增加你們之間的誤會。」
她說完這番話,一陣車鳴笛的聲音響起,原來是紅燈早已轉綠了,獅子忙不迭啟動車子,而徐濤怔怔地看著少女的側臉,想起白昭翟以前經常同他說起的選擇。
她從那個家裡出來,是因為母親給了她第二次選擇的機會,讓她可以選擇去過自己的人生。
而她把獅子從橋上救下來,也是希望再給獅子第二次選擇的機會,讓她去考慮是否要從過去的陰影里走出來。
這麼說來,在拿出那張離婚協議書的時候,似乎女人也是給了他一個選擇。
選擇陪她一起去面對,又或者給她她「想要」的自由。
徐濤以為自己簽了字是順應她的意思,但或許這隻讓白昭翟誤會,他是心甘情願簽字的。
徐濤眼前浮現出白昭翟那張微笑的臉,心口頓時有什麼沉沉墜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不敢去回憶自己當時是怎麼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