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掌心。
即便是她的前二十年過的並不怎麼樣,但也有母親在夜晚偷偷給她塞熱水袋,而徐濤最終則陪著她一起住進了冰冷的出租屋。
無論是哪一個,都切實地拯救過她,再怎樣不幸的人生,最終都會因為自己的選擇而改變。
她輕聲道:「你沒有從家庭里獲得幸福,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剝奪別人的選擇,工作也好,戀愛也好,家庭也好,沒有哪一種選擇是一定會帶來不幸的,你成天掛在嘴邊的獨立女性,她們之所以能配得上獨立這個詞,也是因為她們給自己爭取來了選擇的機會。」
「即使你說你想幫茅台姐,但毒害她的母親,將她的弟弟害的鋃鐺入獄,最終又讓她遠離她的愛人,孑然一身,這就是你說的女人之間的幫助嗎?還是說,你只是想讓茅台姐按照你想像中的那樣活下去?」
獅子深吸口氣。
四年前是茅台給了她新生的機會,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拯救的真正意義是什麼。
「真正的幫助是為對方爭取來一個獲得幸福的選擇,你以為那些孩子是母親的負擔,但是你有去看過那些家庭嗎?所有的母親都深愛著他們的孩子,盼著那些女孩兒能回來。你在乎這些嗎?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被你『幫助』的女人是否能夠獲得自由,你做這些,就是純粹在滿足你自己的妄想而已。」
「我已經說了,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宋舒冷冷看著她,似乎是給逼過了界,她的語氣也變得冷硬起來:「我沒做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認的,你們再逼我也沒用。」
觸及女人的眼底,獅子心中一涼。
這就是之前肖天嬌說的,那種對什麼都不在乎的冰冷眼神。
整整十年,宋舒既然能將這件事做的這麼徹底,就說明她的本質就是個心思縝密的殺人犯,確實不太可能被她們三言兩語就擊潰防線。
獅子咬了咬牙,雖說她們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讓宋舒開口,但這無疑是一件相當難的事情。
專案組對此都還沒討論出一個對的方向,如今一切都被提前擺到了檯面上,萬一宋舒真的不肯開口,他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究竟該怎麼樣才能讓她說實話?
獅子飛快地做著思考,想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但就在這時,她身邊的茅台卻忽然笑了起來。
「一個人活在世上,不可能什麼寄託都沒有。」
茅台拿出手機:「你把你的家人都殺光了,私底下又藏有這麼多秘密,不可能結交親密的朋友,更不可能有愛人,事業上也沒有太多的野心,那麼,支撐你活下去的,究竟是什麼呢?」
「你還想怎麼逼我?」宋舒臉色卻已然差到了極點,「這麼冤枉一個想對你好的人還不夠嗎?」
「不要急啊。」
茅台已然低頭點開宋舒的微博主頁,一字一句念著對方的個人簡介:「女人只有打開籠子,才能獲得自由,這裡,這應該是你展露最多真實自我的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