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拼命拉住了茅台的手,她卻仍然在感覺女人正在往下滑,不光如此,身體被拉扯的劇烈疼痛感讓她幾乎無法專心。
時間似乎被無限拉長,只這樣保持了幾秒鐘,獅子便已經感覺自己渾身是汗了。
「茅台姐……」
獅子咬了咬牙,目光所及的地方消防車已經停下了,學校的保安正和消防員忙裡忙外,在底下給氣墊充氣,而徐濤似乎是去調查宋舒說的埋屍地了,在人群中不見蹤影。
她用力抓緊茅台,疼的倒吸氣:「茅台姐,你千萬要抓緊我,再忍一忍,等底下準備好了,我們一起掉下去也沒事。」
「你這個傻丫頭。」
茅台早已精疲力竭,但如今保持著這種姿勢,她甚至能感覺到獅子頭上的汗滴在臉上,而這像是在提醒她,自己絕不能鬆手。
消防氣墊還需要時間來充氣,就算充好了掉下去,也不一定就能毫髮無傷,甚至在這種情況下,她和獅子可能會隨機摔在另一個人身上,導致她們意想不到的受傷。
茅台想到這兒艱難道:「你知不知道,你這種姿勢掉在消防氣墊上可能也會摔斷脖子?」
獅子手腳疼得都快失去知覺,如今全靠咬著舌頭才能維繫神志把人抓緊,她艱難地笑了一下:「幸虧我今天穿得是褲子,要是穿了短裙,臉就丟大了。」
「……」
茅台這下算是知道了,這丫頭這時候根本聽不進去任何道理,而且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即便她之前想過要不顧一切的放手,如今看到獅子這副樣子也不敢賭。
她只能艱難地將那隻汗濕的手抓緊了一些。
「徐濤,在底下嗎?」
「沒有,濤哥大概,去找屍體了。」
「還好不在,要在,他一會兒大概得把我倆都罵死。」
「現在應該會……表揚我吧,我可是救了他老婆。」
獅子因為用力臉色漲的通紅,她如今已經感覺不到上頭的人在把她往上拉了,似乎已經默認了她們一會兒就要摔在底下這張明黃色的充氣氣墊上。
摔在墊子上,和摔進水裡,會有很大的區別嗎?」
獅子恍惚地想,在當時,如果她們掉下橋,運氣大概不會這麼好。
那天晚上的北陽下著暴雨,四丁橋下的水面看上去就像是漆黑的絨布,似乎摔進去就再也爬不出來了。
那個時候茅台說要陪她一起跳的,雖然最終沒有跳成功,但是這份人情也總是要還的。
「茅台姐。」
獅子現在頭重腳輕,講話都有點大舌頭,但這些話似乎已經在她心口憋了很久了:「沒有誰該孤零零地掉下去,這一次也該輪到我陪你跳了吧……說好了你養我的,不能棄養。」
茅台一愣,卻在瞬間覺得她又往下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