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雨便帶著兩杯茶折返了回來:「你們稍微等一下,保姆在幫斯然擦身,白天她爸去培訓班上課了,這個事情總要費點事。」
聽了秦雨的話,兩人就像是被噎住了一般,就連雷銳這般嘴皮子利索的都沒能接上話,秦雨見狀搖了搖頭:「你們也不用太擔心,都習慣了,四年了,你們終於能想通來看我們阿姨已經很高興了,要是斯然醒著,她應該也會高興的。」
雷銳看著女人勉強的笑臉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輕聲道:「這個藥味是……」
女人嘆了口氣:「我們現在也沒什麼別的辦法, 上次她爸聽說中藥有用就去開了一些,說是如果吐了再停。」
兩人都無法想像,過去那個極其好動的姑娘如今竟然要被困在床上一輩子,顧錚心口發沉:「阿姨,你如果還需要什麼可以跟我們開口,我們也會想想辦法。」
「沒什麼特別缺的,你們不要太擔心了。」秦雨看上去倒是十分高興,「本來白天她爸不在的時候,我一個人還有點吃力,但去年請了保姆,現在就好多了。」
秦雨同他們聊了一會兒,不多時保姆拿著換洗的衣服出來,女人隨即領著二人去了臥室。這是一間朝南的房間,非常安靜,雙人床上被裝上了床幔,隔著厚厚的紗,雷銳和顧錚只能看到黃斯然蒼白的手腕一動不動。
秦雨苦笑:「你們應該知道的,這孩子從小就愛臭美,我和她爸就想,現在她這個樣子肯定不喜歡別人看到,就給裝了床紗,這樣她也不容易受風。」
雷銳此刻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四年前黃斯然求他幫忙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可就因為他的疏忽,黃斯然再也做不了她想做的演員了。
秦雨笑道:「你們和她說說話,斯然應該會高興的……阿姨還要燒飯,你們陪她一會兒吧。」
說完,女人掩了門出去了,而雷銳和顧錚仿佛給施了定身咒一般地僵在原地,沉默了許久後還是雷銳先開了口:「隔了這麼久才來看你,應該很生我們的氣吧,你要怪就怪顧錚拖後腿,你知道他這個人,見什麼人都能拖一星期……」
他緊接著絮絮叨叨地開始講這四年發生的事情,說他從前期轉去了後期,一直在電腦前頭坐著,頸椎也不行了,又說他給黃斯然的演員小金庫里存了一些錢,等到她醒過來應該夠買很多套的口紅……他說了很久,最後苦笑著搖頭:「當年你不是老說,想看看我和顧錚以後老婆是什麼樣的嗎,結果你看現在,我倆都三十了,非但沒結婚,而且連結婚的邊都沒摸著,什麼時候等你醒了,咱們三個還可以在一起喝單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