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未免瘦了太多了。
四年不見,黃斯然原先飽滿的臉頰都凹陷了進去,原本常帶著笑意的五官如今也因為過度的消瘦而變得銳利起來,她手裡拿著一柄刀插在他的心口,見雷銳醒了,黃斯然輕聲道:「忍一忍,想讓錚哥關心則亂,你總要流點血的。」
黃斯然的聲音沙啞,聽起來和原來不太一樣,而雷銳看著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目光游離到一邊的牆角,在那裡,臉色蒼白的秦雨正捂著嘴泣不成聲。
「好啦,到這個程度已經可以讓他直接過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綿長的疼痛終於停下,刀刃被從雷銳的胸口拔了出去,而黃斯然輕巧地站起身,將她剛拍的照片傳給了顧錚,又用語音笑道:「錚哥,我也算久病成醫了,這個位置下去一點就是心臟,怕你覺得我下不了手,只能這麼做了,為了讓銳哥能再見到雷叔和殷姨,聽我的話,不要報警直接過來,好嗎?」
語音很快便發了出去,而這時秦雨終於像是忍不住,痛哭出聲:「斯然,你現在走還來得及,這些事兒都是媽做的,小雷也是媽打傷的,一會兒等小顧來了,我和他好好說說,不需要你出來,是我們做的……」
「媽,別哭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如果真的鬧到這一步,就讓我們好好把這件事結束,而且像你剛剛那麼發微信,錚哥不會信的。」黃斯然看著手機,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銳哥都找上門了,他不可能猜不出來,猜不出來就不是他了……從小到大不都是這樣嗎?我記起的那幾次考試他都是滿分。」
「可是……」
「我早就做好準備了。」黃斯然拉開窗簾,在太陽下伸了個懶腰,因為不常見陽光,她的皮膚十分蒼白,「雖然沒全部想起來,但是顧錚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是記得的,媽,你說的這些他做不到的,我也不想用這種方式罰他。」
「斯然……」雷銳如今終於意識到這一切不是夢,他艱難地想要動一動,無奈麻醉藥的效果還在,如今再加上失血,他頭暈得厲害,「你的聲音……」
「喉管插久了總歸有點影響,加上去年我醒過來的時候又得了肺炎,還差點死了……上次見你,我雖然吃了好多潤喉糖,但也只有等到你醉得都走不出直線了才敢去找你搭話。」黃斯然笑著搖搖頭,「銳哥,你別擔心,他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只要顧錚能做完我要他做的事,我會跟你們走的。」
她坐上床,就像是以前坐在雙槓上,看著雷銳笑道:「還有點時間,我陪你說說話吧銳哥……說實在話,我真的沒想到你會找來,我本來想,就算這件事真的暴露了,也會是錚哥先來。」
雷銳看著黃斯然的臉只覺得有些恍惚,記憶洶湧而來,甚至連疼痛的感覺都遲鈍了不少,他輕聲道:「怎麼搞的,感覺你比初三時還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