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銳因為愈發嚴重的頭暈幾乎難以思考,就像是十五年前他第一次見黃斯然時的那次中暑,如今記憶里燦爛的陽光早已遠去了,在這個房間裡,他們三個也終將走到一個結局。
「根據這些人的背景,能做出的推測是,他們並不是沒有聯繫的,據我了解,除了王東林以外,其他四名死者當中,三名是當年王東林創辦的天禧傳媒的簽約網紅,而剩下的一名死者,過去也曾經和天禧有過密切的工作關係。」
雷銳想笑,黃斯然最終還是對他們兩個心軟了,所以哪怕和當年那件事有關的人已經死傷大半,他和顧錚如今卻還都能活著站在這裡。
「四年前,王東林曾經涉嫌強姦一名 23 歲女性,曾經也在社會上引發過軒然大波,而這四名死者全都是當時為這個案子作證的證人,在四年前,他們的證言最終導致了王東林強姦罪名不成立,並讓當時的受害人及其家庭遭受了巨大的社會壓力和指責。「
就像是四年前的那一天,顧錚想到他馬上要說出的話,只覺得心口被剖開了一個大洞,呼吸都讓他感到痛苦異常,他控制不住地將視線投向畫面外的黃斯然和雷銳,臉色蒼白地抿了抿嘴。
黃斯然雖然沒有動殺手,但最終也沒有放過他和雷銳,留給他們的也同樣是兩個殘忍的謎題。
雷銳因為翠竹園的案子變成了眾矢之的,而他時隔四年,竟還得再做一次劊子手。
顧錚深吸口氣,他從初中開始就看著她,記得每個陪她長跑的早晨,也記得在電影院裡女孩兒發亮微笑的眼睛,記憶里關於黃斯然的一切此時都壓在他的舌尖上,顧錚這輩子從未覺得講出一個名字,是這麼艱難的事情。
斯然。
他恍惚回到那個黃斯然朝他急急跑來的傍晚,手裡還舉著爆米花和電影票,笑得彎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