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趴在阿東的肩膀上,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說出這句話。
而阿東在其中只聽見了兩個字。
秘密。
這是一個多奇怪的詞?
明明是緊閉嘴巴開的頭,最終卻被迫要張開嘴才能完成。
也許所有人都註定藏不住他們的秘密。
阿東腦袋裡模糊冒出這個念頭的同時,他感到自己輕輕點下了頭。
第一個幸運兒是長腿。
酒瓶晃晃悠悠地指向長腿,他俊美的臉立即皺成一團。
阿東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立刻用手掌捂住酒杯:「你提的遊戲,不能光喝酒吧?」
長腿誇張地在原地打轉,最後卻只能不情不願地開了口。
他說,別看他現在這樣,但他小時候天天給家裡像條狗一樣地打。
他現在討好女孩兒的花言巧語,最初也都是用來向他的父親求饒的。
長腿撩開衣服,背後是一道又一道的疤,如同擦不乾淨的鉛筆印,橫七豎八地長在他的皮膚上。
「畜生!我爸就是他媽一畜生!」
長腿發瘋似地對天咒罵,踢翻了一隻凳子又灌了一大口酒,讓十一去摸他那些醜陋的傷疤。
「惡魔小姐,這個秘密你也認可吧?」
長腿抓著十一細長的手指,毫不掩飾地在她白嫩的手背上流連。
最後,他滿上了十一的啤酒。
「惡魔小姐,你平時可是會吃掉秘密的……今天,嗝!要不,咱們就換個別的方式?」
長腿把啤酒餵到十一的嘴邊,幾乎是按在了她紅潤的嘴唇上。
「喝吧,惡魔小姐,喝吧……」
長腿醉醺醺地笑起來:「今晚的遊戲,從現在才剛開始呢。」
在阿東的記憶里,自己最後一次看向掛鍾,時針指向十一點。
他們腳下的酒瓶正在堆積。
在過去,阿東從來沒有足夠多的朋友陪他玩這樣的行酒令,也因此他並不知道,這個遊戲的重點其實根本不在他心心念念的「秘密」上。
因為,人們只有在清醒狀態下才能說出秘密,醉酒狀態下,他們更是只會說自己本來就想說的事情。
長腿反反覆覆地痛斥被父親毆打,而偶有幾次十一被酒瓶指到,她也只是咯咯笑著說自己是不會死的,然後撒嬌賣萌地喝酒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