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東側過臉,在他的臉上也有一道清楚的傷痕,不出意外,應該也是美甲留下的。
張開手掌,那枚折斷的美甲如今就在他的掌心,上頭沾染著的血跡,毫無疑問,也是他的。
該死!
阿東猛地拍在洗手台上。
他完全記不得剛剛發生的事情,但是,留在外頭一切的證據都指向了一個最有可能也是最壞的結果。
是他悶死了十一。
即使處理掉了美甲,也有十一殘缺的手指,即使處理掉了殘缺的手指,也還有長腿這個現場的目擊者……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撇清這裡頭的關係。
而如果和警察說他喝多了,記不得發生了什麼,對方可能會相信他嗎?
阿東望向鏡子裡自己滴水的臉,撫摸傷口的手指上還套著訂婚的指環,他恍惚想起,另一半指環的主人,甚至還在等著他回家。
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放棄這一切。
突然,阿東一拳砸在牆上,疼痛讓他的臉和神經像是一張紙一樣皺了起來。
他知道,他得先給自己找一個共犯。
「我們得把她處理掉。」
冷不丁,一直呆呆跪坐在十一屍體前的長腿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他回過頭,阿東面色蒼白地站在那裡,又重複了一遍:「我們得把她處理掉。」
「處理?」長腿跳起來,臉色難看萬分,「又不是我殺的!我為什麼要處理?」
他又指著阿東臉上的傷口:「那個傷不是她抓出來的嗎?你自己幹的好事,現在要怪在我頭上?」
在這種時候,這個兔崽子倒是一點不傻。
阿東心中冷笑,卻沒有被唬住,反倒用下巴點了點十一裸露的左腳,冷冷道:「她的襪子是誰脫的?又是誰說,要她給直播間那樣的獎勵?現在還看不出來,但再過一會兒,等到她的血液徹底凝固,警察只要看一眼她腳踝上的淤血,就會知道這個事兒不會是一個人做的。」
「你……」
長腿瞪著他,但突然,他又像是反應過來,面露驚恐:「等等,你……你怎麼會這麼熟悉這些……」
阿東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知道長腿誤會了什麼,但是現在只要能將這個人拉下水,讓他胡思亂想也沒什麼。
畢竟,想要說服一個人,恐懼可比講道理要快多了。
他耐心地等待著,果然,很快長腿就說服了自己。
「你想怎麼做?」那人警惕地問。
在挖坑的時候,阿東收到了月亮問自己在哪兒的微信。
這個點,她不該醒著,唯一的可能,就是月亮又做噩夢驚醒,發現本該到家的未婚夫並不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