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只是來送個報紙?」何劍納悶。
「你見過大半夜到人床底下送報紙的?」
我看著報紙上不大篇幅記錄著的意外內容只覺得後背直冒涼氣。
加上上次在浴室縫隙里找到的,29 號四起事故相關的新聞報紙已經都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個家裡了。
我看向韓沙:「今晚才做完的法事為什麼會……」
韓沙手上掐了掐,卻是嘆了口氣:「逗留在這屋子裡的東西,其中有想要你性命的,當然也有相對友好一些的。」
「你管這叫友好?」
我臉一綠。
以我看臉的程度,我很難想像之前我在床底下看到的那玩意兒會他媽是來跟我做朋友的,得虧了這些日子我在這屋子裡過的水深火熱,否則以我過去膽量,那一下可能人就已經沒了。
韓沙淡淡看我一眼:「一沒讓你見血,二沒想害你性命,只是想讓你離開這個屋子,這還不夠友好?」
我一愣:「什麼意思,你是說它三番兩次給我送這玩意兒,只是想讓我走?」
「你只是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所以,你才會不敢相信它們。」
韓沙淡淡說完,抱著胳膊靠在了衣柜上,同我們說起了一個故事。
那是十年前,在接連經受妻子去世和女兒重病的打擊後,韓沙最終選擇走上修道的道路,一來是為了調劑心態,二來也是為了給女兒多積些福德,讓她的病未來能有好轉。
拿到證下山的那一年,師父傳了他法器,也給了他一些路子,可以接觸到對這方面有需求的苦主。
而也就是在那一年,剛剛入行的韓沙碰到了一個讓他印象很深的房子。
七岩崗 172 號。
十年前,七岩崗 172 號曾是一家私營的書店,店主是雙雙罹患弱視的老夫妻兩個,平時住在二樓,主要服務的是附近七岩崗中學的學生,營業十五年來,雖然沒怎麼賺過大錢,但日子勉強也夠往下過。
然而。這樣的平靜很快卻因為一場車禍被打破了。
2012 年的初夏,172 號門口的小馬路上發生了一起十分慘烈的交通事故,一個剛剛放學的初中女生被一輛繞小路運輸建築垃圾的渣土車壓個正著,由於卡車司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壓了人,血肉碎骨被整整拖了半條街,最終才堪堪停在了 172 號前頭。
可想而知,這件事故給 172 號的生意帶來了多麼沉重的打擊。
之後的很長時間裡,附近的居民包括學校的學生都繞著這條馬路走,夫妻兩個店裡的生意雖然冷清了下來,然而,兩人卻都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雖然沒有客人,但是從車禍發生的那一天開始,172 號里,卻好像多了些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