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人在憤怒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感受到的痛苦就和吃辣差不多,理智斷線,頭暈腦脹,我有那麼幾秒甚至覺得自己不能開口,否則隨時可能會噴出三昧真火來。
我不得不扶住櫃檯緩了幾秒才能發出聲音:「姐,早知道我就拿著你給我的錢出去當個正經富二代了,那樣指不定你現在已經連弟媳都有了……現在你說我圖啥呢,圖住凶宅天天擔驚受怕還是圖被人騙的團團轉?」
我說完,宋楠師臉色發白,抽噎得更悽慘了。
我心裡卻想你又有什麼好哭的,該哭的明明是我。
除了沒少個腎,我現在的處境和被人騙財騙色又有什麼區別,我心疼的美女騙我,我信任的手下也騙我,關鍵是騙我就算了,我還是花錢雇他們來騙我的。
天底下還會有比我更悲慘的資本家嗎?
「姐……我可能真的沒辦法完成媽媽的心愿了。」
憤怒到最後,我眼前都是媽媽蒼白的臉,她去世的時候,我連奶油都不會打發,讓媽媽吃到的最後一個生日蛋糕半生不熟,既塌腰又腥,和媽媽做給我的不能比,但她卻還是吃完了。
之後,等我學會做更好吃的蛋糕,媽媽已經不在了。
從法國回來第一次創業的時候我就想,白家已經偷走了媽媽的辣醬,但這一次,沒有人可以再從我這裡偷走媽媽的蛋糕。
只是……整整六年,無論我怎麼做,我好像都沒辦法讓更多人吃到媽媽的蛋糕了。
所以才說,我真的他媽的很討厭辣椒。
小時候一吃辣我一定會哭,以至於長大之後只要一哭我就覺得自己在吃辣,直到我姐把淚眼模糊的我給摟過去,我還有種自己在吃火鍋底料的幻覺,抽著鼻子說:「姐,要不你來幫我賣蛋糕吧,我回去賣幾個月辣醬試試……反正都是受虐,我還不如賣辣醬。」
「你想的美,老娘上千萬的生意你當在外頭擺地攤?」
白柳拍拍我的背,輕聲在我耳邊道:「你他媽也就這點出息,和人吵架吵一半就開始哭和直接給人跪下有什麼區別?」
「姐,我還請他們吃蛋糕,自己做的……」
「行了行了知道你委屈死了,我剛剛已經給你叫奶茶了,不過馬上你要冷靜一點聽人說話,因為,下一個要坦白從寬的,可是我。」
「……」
「哈?」
我這下連鼻子都忘記吸,一把拉開她,震驚道:「姐,連你都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啊?」
「臭小子,花著我的錢,用著我的人脈,出了事指望我給你撐腰,現在還敢說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