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憤怒之下,韓沙也試過聯繫中介和白一鳴討要說法,然而,對方的回答是冷冰冰的。
都過戶了,現在也由不得韓沙後悔。
一句話,韓沙就被打發了回來,而同時,藥企的回覆還有醫院的繳費單都擺在韓沙面前。
錢,都是錢。
女兒未來的每一步都需要錢,但韓沙才剛剛察覺到,自己被人騙走將近一年的罕見病醫藥費。
睜著眼在女兒床邊躺了一夜,天亮的時候韓沙終究還是氣不過,他聯繫了律師,準備起訴,然而,在那時韓沙還不知道,就是這個決定,會將他和女兒的未來都推進一片深淵裡。
韓沙的故事在這裡戛然而止。
他臉上的笑容變得冰冷,直勾勾地看著我:「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去修道嗎,老闆。」
我這時其實已經隱約猜到了,在我爸剛開始做辣醬生意的那幾年,他連我媽都能辜負,就更別說是別人了。
韓沙冷冷道:「你父親,在我女兒最需要錢的時候騙走了她第二年的藥費,不光如此,在我決定起訴他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也不是道歉,而是請了一幫記者堵在 icu 門口報導我女兒的罕見病,不但害的我女兒差點被逼轉院,我母親患上嚴重的心理疾病,還讓我的投資人失去了信心,不到一年,我的公司就倒了,而之後,我還有每年兩百萬的藥費要付。」
一下子,韓沙將我堵得啞口無言。
之前我想過很多種白家和他結仇的方式,但是,我對我爸的了解不足確實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我沒想到他竟然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韓沙直視著我淡淡道:「我決定去修道那天人就站在你們家樓下,我知道你快放學了,那天我手裡拿著一把刀,我想反正用不上那麼久的藥,我女兒也會死,我不可能放過他的家人。」
如今叫我回想,我肯定是記不得我以前是見過韓沙的,我張了張嘴,艱難地從喉嚨里發出聲音:「那你……」
「我最終沒有動手,是因為我看到那天你手上抱著一個蛋糕,歪歪扭扭,應該是你自己做的。」
韓沙平靜道:「我想到了,我女兒在病床上哀求我她想吃生日蛋糕,如果我殺了白一鳴的兒子我就得去坐牢,那樣或許我女兒就吃不上當年的生日蛋糕了……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我覺得我必須要去修點什麼,我想知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嗎?如果有鬼,那報應不爽,為什麼像你爸這樣的人還活著?我怕這樣下去還沒等我女兒堅持到這病有治,我就會瘋掉。」
之後的事情,即使韓沙不說我也能猜到。
他一定好好調查過我們家,以至於連我爸拿走媽媽辣醬這樣的秘密都能探聽到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