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猶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抓住抵門的床頭櫃,將它慢慢地往回拉。
隨著臥室的門打開一條縫,我屏住呼吸地往外看了一眼,門口又哪裡還有什麼「鬼影」。
「我電話不掛,馬上下樓把鑰匙丟出門縫……你們不要急著進來,等我的信號。」
說完,我連做三個深呼吸,終於鼓起勇氣小心地出了房間。
29 號里一片寂靜,而這時我已經能聽見遠處傳來的警笛聲。
何劍他們離我已經很近了。
恐怖片裡的警察都是事後才能趕上吃席,我以前一直對此嗤之以鼻,直到這一次我也碰上了一樣的事,我才知道,人一旦倒霉起來,真的會喝涼水都塞牙縫。
我嘗試走下樓,這一次沒有人在樓梯上攔著我,我就這樣一路順暢地將鑰匙丟出了門外,緊跟著轉身走進了廚房。
在不久前我最後一次見胡經理的時候,他曾經說,29 號交到我手裡,我至少會善待它,給它一個更好的結局。
那時的我還覺得,一個人會對一棟房子有如此深的眷戀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也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他指的也許並不止是 29 號。
明知道自己被捕之後母親就要被獨自留在這裡,但他還是沒有選擇坦白,這樣不顧一切的袒護里還隱藏著一種邏輯。
或許,能夠和我們相安無事這麼久的林秀芬其實並沒有攻擊性,而胡經理也相信,我會善待他的母親。
你可以的白央,顏狗不是混球,不搞燒傷歧視。
我在心底默默念著,從冰箱裡拿出預備留給自己的蛋糕胚還有奶油。
深吸口氣,我硬著頭皮將蛋糕胚放上轉盤,捏掉手心裡的冷汗,開始用奶油抹面。
和小何的通話還在繼續,但此時此刻,電話里沒有任何聲音,甚至連警笛聲都沒了——我知道,這意味著他們人已經在門口。
「小何……何警官,老闆,老闆他不會已經沒了吧?我,我不想給老闆化妝啊。」
抹面抹了一半,我忽然聽見電話里傳來一個聽起來擔心萬分的女聲,是宋楠師。
「應該沒事,就他那個膽子,要是有事早就鬼叫了。」
另一個很冷靜的聲音幾乎立刻就回答了她,而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想到都到這份子上了,韓沙居然還在人身攻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