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生氣,白柳的臉色白得像是一張紙,她一字一句地說完了接下來的話。
「央子,我沒想讓你做一個壞人,只是在面對比你強大很多的對手的時候,你要成熟一點,至少不能留下什麼把柄……你之前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麼我不讓你告訴別人黃粱一夢是用媽媽的名字來命名的?我現在告訴你,因為時機沒到,我和你的翅膀都不夠硬,一旦你當面扯出了媽媽,就有人會去挖我們家的那些破事,意味著你很可能要徹底在明面上和白一鳴撕破臉,讓所有人知道家裡那位是個拋妻棄子的畜生,央子,我還沒有完全接管白家,白家的聲譽關乎著白家的股價,而白家的股價關乎著黃粱一夢的未來,你懂嗎?」
一番話說完,白央已經完全愣在了原地,而白柳似是疲憊至極,輕輕嘆了口氣,將汗濕的掌心覆上弟弟的側臉。
「這些年有我護著你,你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情,但不意味著你以後不會碰到,現在你是黃粱一夢的白老闆,這些事,以後你要自己想想清楚。」
之後,白柳草草丟給韓沙一句「之後你多上點心」,緊跟著就一言不發地上車離開,只留下白央在夜風裡發呆。
「老闆,你完了,你姐這樣的女人可不好哄。」
這時,看完熱鬧的韓沙不冷不熱地對今晚做了總結,而他低頭一看——
吵架不過三分鐘,白央已經在給白柳緊急編輯道歉微信了。
「…………」
「……你還真就這點出息,老闆。」
回去的一路上,白央給白柳連著發了七八條消息,沒有一條回了。
看著毫無動靜的聊天界面,他心裡漸漸涼了下來,回想起白柳臨走時臉上顯而易見的失望,後悔得恨不得當場從渝江的高架上蹦下去。
明明他是知道的,從小到大白柳擋在他前頭,吃了多少他看不見的苦頭。
如果沒有白柳努力撐起白家辣醬,放棄所謂的「原則」,在他們的父親手底下親力親為地幹活,他或許連實現夢想的機會都沒有。
就這樣,他居然還口不擇言說白柳是為了錢什麼都肯妥協。
「怎麼辦……我帶著蛋糕去滑跪有用嗎?」
車子還堵在路上,白央整個人已經徹底蔫了,在后座上傷心欲絕地縮成了一小團毛線。
很顯然,酒精多多少少還影響到了他的情緒管理系統。
韓沙見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老闆你下次還是別喝酒了,見過酒品差的,還沒見過一喝酒就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