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黃毛挑釁地將煙吐在秦冬的臉上,笑得很猥瑣,而幾乎就在下一秒,隨著一聲巨響,秦冬一腳就把他踢進了鞋櫃裡。
「所以,誰是南哥啊?」
拉開室內久未開啟的窗簾,韓濤被上頭落下的灰塵嗆的打了個噴嚏。
他嫌棄地扇了一下,回身看著抱頭蹲在面前的四人,笑道:「蹲挺熟練啊,嫖娼沒少被抓吧。」
「沒有……那什麼,大哥,我們錯了。」
剛剛的黃毛如今徹底醒了酒,嬉皮笑臉想要起身給韓濤遞煙,還沒站起來便給身後一隻手壓得又蹲了下來。
「說話。」
秦冬站在逼仄房間的暗處,如今已然恢復了往日波瀾不驚的平靜表情,他摩挲著手背骨節上被擦出來的血痕,又問了一遍:「誰是南哥。」
「我是。」
這時四人中一個花臂抬起頭,滿臉堆著笑,點頭哈腰:「實在對不住,韓哥,秦哥,他們不認得小雙刀,但我認得,要問什麼你們儘管問,啊,我們該配合的肯定配合。」
「我看你們就是欠收拾。」韓濤笑眯眯的反拖了把椅子坐下,在手機里調出方曉燕的照片,「這姑娘,認得嗎?」
南哥小跑上來看了一眼,頭立刻點的像雞啄米:「認得認得,這丫頭是大橋一中的,前不久剛把咱們款子還上,清帳了。」
「你知道她多大嗎,就敢給她放高利貸?」蔣耀想到方曉燕在精神最脆弱的時候還要忙於應付這些流氓,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這姑娘幾天前跳樓死了!」
「死了?」南哥眼都瞪直了,「她……款子都還上了跳什麼樓?我們也沒怎麼催她!」
「你們還他媽沒催她?那她的空間裡是什麼?」
蔣耀氣性上來,一拍桌子罵道:「她只是個高中生!這個年紀能有多好的抗壓能力,你們敢放學生貸不就是吃准了他們還沒成年不敢不還錢嗎,現在還敢在這兒……」
「小耀,先說正事。」
韓濤這時搖搖頭打斷蔣耀,淡淡道:「這姑娘貸了多少,還了多少,中間催了幾次,和她說過什麼——從現在開始,從頭到尾捋一遍,最好回憶得仔細點,畢竟……」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地環顧了一下周圍,笑道:「套路貸嘛,按照公安部今年新出台的政策,放貸導致未成年人自殺的,數罪併罰或者擇一從重,南哥,我看你以前蹲的都是拘留所,這一回想不想試試看守所的飯菜?」
韓濤說話時笑眯眯的,和剛剛把人腦袋按在麻將桌上的模樣判若兩人,而南哥想到過去小雙刀破的那些案子不由打了個寒顫,他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地開口:「這丫頭,是去年找上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