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為了告訴你們她確實想死坐上了天台的邊緣,而這時候,她其實很害怕,兩手甚至在水泥台子上摳出了血,結果你非但沒有安慰女兒,反倒上去掌摑她導致她墜樓。」
看著對面垂頭喪氣的中年男人,蔣耀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胸口的憤怒。
明明在方曉燕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她還是有求生欲的。
想死的衝動還有對未來的憧憬仍然在她心中反覆拉扯,然而,最終卻是她的親生父親在其中一邊加了砝碼。
對於方曉燕而言,原生家庭的存在就是一直推著她走向高崖的手,而最終也確實是這隻手,把她直接推了下去。
走出訊問室,徐長青和韓濤在走廊上等著他們,似乎也都對審訊的過程十分滿意。
徐長青合上手上的筆記本,對他們溫和一笑:「看來,老郝教出來的徒弟還是挺像他的,這種控制欲很強的人都是自卑和自負的集合體,對於方一鳴,妻子的學歷還有女兒的成績都是他自卑的一部分,你們拿捏住了這點讓他開口,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我就說,師父特地撈去的關門弟子,怎麼可能會差。」韓濤滿臉自豪地把蔣耀勾過去,「不錯啊,我都不知道你小子還有氣場那麼強的時候,跟著秦冬學來的啊?」
蔣耀嘿嘿一笑:「要不是冬哥說要去查一下他們夫妻倆的背景,我都沒想到這一手……主要還是冬哥比較厲害。」
他看向秦冬,然而後者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案子破了的喜悅,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韓濤:「你跟我來。」
丟下一句,秦冬轉身便往樓梯間的方向走去,停在了走廊盡頭的窗子前。
一看這架勢,韓濤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跟上去不等秦冬開口就笑:「怎麼,方一鳴審完,接下來是要審我了啊?」
對於秦冬臉上那副神情,韓濤簡直再熟悉不過,乍一看風平浪靜,實際餘光都跟刀子一樣,將人上下掃一遍,身上都能多出幾個洞來。
「沒有。」秦冬搖搖頭,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還說不要審我?」韓濤嘆了口氣,大咧咧抱著手臂往角落裡一靠,一副隨君滿意的模樣,「說吧,要審我什麼?」
秦冬直截了當:「你從派出所撈案子,那時具體的屍檢報告還沒出來,而屍檢就是羅晨做的,報告就在局裡,為什麼你還要多此一舉讓他送去派出所,然後你再從派出所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