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老屠臉皮太薄,本來是想在飯桌上說的,結果飯都快吃完了還沒說出來。」
無奈地看了一眼一旁滿臉不自在的屠邵東,郝雪峰搖著頭笑笑:「酒是喝不了了,就用這個代吧……現在八項管的嚴,咱們這也不算是慶功宴大操大辦,就當走個形式。」
他給桌邊的所有人都發了煙,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塑料打火機。
這是一個他十幾年都沒碰過的東西。
深吸了口氣,郝雪峰按下了打火的開關。
「火化師的案子查到這一步,這桌上的人都出了力……正是因為沒有人放棄,所以現在案子破了,是在場所有人的功勞。」
小小的火焰依次在他們面前亮起,跳躍著的火苗倒映出眾人眼底極其複雜的情緒,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
一支煙能燃燒八分鐘,而在過去,這短短的時間甚至可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如今,在這沉默的八分鐘裡,有人想到摯友,有人想到父親,還有人想到妹妹……他們想到那些自己為了走到今天而失去的東西,雖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終究,他們也贏來了真相。
只要還活著,就一定有希望。
隨著蔣耀手裡的菸頭慢慢燃盡,他將糾纏在肺里的最後一口濁氣吐了出去。
在一瞬間,他忽然便知道自己下周該和新人們說什麼了。
尾聲
四月底
隨著天氣轉晴,當喬嘯走進腦科醫院旁的小樓,她甚至還沒從幾天前那通調任電話里緩過來。
突然被從派出所調到長興支隊,這對於任何新人警察來說都無疑像是天上掉餡餅……就更不用說,喬嘯在不久前才因為教訓了有家暴傾向的丈夫吃了一次投訴,之後就一直在小區前給人掃防騙二維碼,連出警都出不了了。
這……應該不是做夢吧?
喬嘯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拍自己的臉,雖說,她被調去的部門她之前也沒聽說過,但是,畢竟隸屬於支隊啊。
上到二樓時,喬嘯從口袋裡拿出她剛換的警察證看了看,確定上頭寫的是長興分局,內心頓時又雀躍起來。
這件事,如果之後媽媽問起,她能跟她吹上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