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安慰他幾句的錢逢根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好,猶豫了一下最後也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安安將腦袋埋到了自己的膝上,把自己整隻熊團成一團。
周爺爺年紀大了,再加上平常太過於勞累,這次受到刺激暈過去後,院方建議他住院治療一段時間。
眼瞧著他輸液瓶已經要空了, 護工急忙去叫了護士過來幫忙拔針。
在拔針的時候, 周爺爺盯著這個護士的側臉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
「我剛剛本來是想趁著你們都不在直接走的,但是想想又怕給你這個小姑娘惹麻煩。你幫我把針拔了之後, 我肯定是要走的,就先跟你說一聲,有什麼責任我都自己承擔。」
說完後不等護士反應過來,周爺爺就把腳往鞋子裡一塞跑了出去。
別看他都已經這麼大歲數了,頭髮全白的老人家跑起來速度還真就一點不慢, 護工追出去的時候, 電梯門都已經關上了。
「這,這可怎麼辦啊?」
護工在原地急的團團轉,不得不給錢逢打了個電話過去告知他情況。
正在安慰安安的錢逢接到護工電話後也懶得出去, 直接就在安安面前接通了。
「啊對,我是。」
「嗯, 我知道了, 沒關係的。」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後,錢逢從來就沒指望過周哥會安安分分待在醫院裡面接受治療, 這個結果他也算是早有預料。
「安安呀,我們先回去好不好?你姥爺從醫院裡跑出來了,我得去接一接他,你看他都這麼大歲數了,沒人看著怎麼能行?」
原本埋頭難受的安安聽見這句話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嗷一聲,就算是答應了下來。
「嗯,我們安安可真乖。」
錢逢帶他回了房間裡,慫慫在看見弟弟的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湊了上來,想給弟弟一個熱情的抱抱。
安安心情本來就不太好,更別提是在看見哥哥這副模樣後,生氣的朝著他吼了一聲,默默回了角落裡面發呆。
雖然自從成年後他跟媽媽接觸的機會就非常少,也沒有再像是小時候那樣在一起生活,但是在安安心中媽媽一直都占據著非常特殊的位置。
可現在媽媽離開他了。
慫慫察覺到弟弟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後,默默跑到了角落裡待著,儘量縮減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弟弟看見後把氣撒在自己身上。
錢逢知道周哥會回來,所以就在動物園門口等著。
一輛計程車停下後,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顫顫巍巍走了下來,錢逢急忙上前去扶著他。
「周哥,醫生不是說您現在還不能走嗎?」
「我要看看莓莓啊……」
周爺爺的聲音沙啞,每一個字仿佛都能透出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