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敬英重新躺在床上,他側過身背對仇文,睜著雙眼。
夢都是荒唐且無理由的,看看仇文就知道了。
被夢影響情緒是很正常的,這片刻的情緒不代表他真實的想法,他只要從情緒中走出來就好了。
只要走出來……
關敬英的手握緊了床單,他有預感,他今天晚上是別想睡覺了。
就在關敬英以為自己會思考一整晚的時候,他身側睡過去的仇文再次爬起來。
仇文伸手推了推關敬英的肩膀:「敬英!!敬英!!」
「您怎麼了?」關敬英裝作剛醒的姿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明知道仇文能聽到他的心率,卻還是做出了這幅假樣子欲蓋彌彰。
大概會被看出來吧。
仇文壓根沒注意到這個:「你還活著!!」
他一把摟住了關敬英:「你真的還活著!!」
原本想獨自走出情緒的關敬英猝不及防被摟進懷裡:「仇先生,怎麼了?」他的聲音在微顫,他真的受不了這種頻繁的刺激。
「你在我夢裡死了!」仇文難過道,「我剛才重新看到那個醫生之後,我跟那個醫生說了你是男人,所以你不會難產。」
關敬英:「等等,您剛才連上了之前那個夢?」
仇文悲傷地點了點頭。
關敬英深感震驚。
仇文繼續說:「我就說那個醫生騙不了我,你肯定沒出事。」
「然後那個醫生回去看了一眼,他跟我說男人確實生不出小孩,所以你生了個球。」仇文哽咽道,「一個超大的球。」
關敬英:……
這夢還混搭上了?!
夢裡的那個球不會是因為自己跟仇文提了「球球」吧?
仇文把關敬英抱得更緊:「然後那個醫生還嘲諷我,說就是因為我一直在跟他扯皮,討價還價,所以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你已經被推到火葬場變成灰了。」
槽點太多,關敬英甚至不知道自己該關注哪個。
但仇文的傷心實在太真實了,關敬英決定先安慰仇文:「別難過,那只是夢而已,夢都是荒誕無序的。」
「可是你真的會死。」仇文說,「不知道哪一天忽然就死掉。」和夢裡一樣荒誕。
關敬英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因為仇文說的是事實。
他是個無法承載承諾的個體,是隨時會消逝的那一部分。
關敬英和仇文擁抱著,他們兩個人都沒再開口。
最後關敬英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只能勸:「有時候生離死別就是無法逃避的一部分。」就像他的父母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