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無須動怒,皇上與我楚家軍有恩,此次增援,不涉及國情,私人交情罷了。況且,我們此次前來,不僅帶來了糧草,還帶來了一千神機營。」
何鴻善激動道:「神……神機營!據說神機營用的武器是火銃,我只聽過,可從未見過。」
楚星舒溫和一笑,「所以大人該相信我是來幫忙的,不是添亂的了。」
「豈敢豈敢,督軍大人說笑了。」
何府雖大,卻著實簡樸,屋舍沒有花里胡哨,倒不像是官住的地方。
推開門,楚星舒掃了一眼床上人,那蒼白的臉色,讓人心揪了起來,又不便露出情緒。
「主子——」雪風驚叫一聲。
何鴻善嘆息道:「將軍前幾日偷襲敵營受了蒙爾泰一箭,幾日還未完全轉醒,軍醫說這熱得儘快退下去才行,可是這藥總是喝得少,漏得多,把甘小姐急得不行,太醫說要嘴對嘴餵……」
楚星舒面容驀然一寒,雪風聽得瞪大了雙眼,膽寒的盯著楚星舒,暗叫,主子要慘了!
何鴻善接著道:「我想著他們遲早是要做夫妻的,沒想到甘小姐突然發了頓火跑了,這藥……實在不行,我再找個人餵吧。」
雪風連忙擺手:「不不不必了,何大人,主子我打小就伺候慣了,這種事,沒有誰比我更合適了。」
「說來也是,沒有人比雪侍衛最適合了。那我……先出去備些酒菜,給二位接風洗塵。」
楚星舒使了個眼色,雪風忙道:「我送送大人。」
何鴻善走後,雪風自覺的守在門口。
楚星舒坐在床邊,指尖輕輕觸了一下慕屹川的額頭,體溫高得不像話。
他端起桌上還有餘溫的藥,盡數含入口中,徐徐對著慕屹川的唇餵了進去。
藥味極苦,慕屹川素來怕苦,睡夢中也皺起了眉頭,一臉不高興。
楚星舒餵完藥,唇正準備離開,舌卻被人纏住。
藥味在兩人的唇息間纏繞,終是將那苦味散盡了,慕屹川呢喃道:「星舒 ……」
楚星舒拇指摸了下他蒼白的唇,柔聲道:「我在。」
他小心翼翼的解開慕屹川的衣結,那包裹著的傷口的白布正在胸口旁邊,再朝左一點點,恐怕此刻就是天人永隔了。
楚星舒細細撫摸著那紗布,鼻頭一酸,一滴熱淚落在了慕屹川的臉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直到慕屹川唇上嘗到鹹味,長睫微微顫動,費了好大力氣,終於張開了眼睛。
他抬起手摸著楚星舒的臉,啞著嗓子,委屈道:「楚星舒……我死了你才肯來,我想你……想得骨頭都疼了,你來得這樣遲,我該怎麼辦,我捨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