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做什麼?」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來人身著銀盔甲,額前戴了一條繩結,多條編織得一絲不苟的小麻花辮垂了幾束在胸前。
昂特恭敬道:「四王子,小的們剛剛擇了批軍妓,正在分配營地呢。」
「軍妓怎麼還有男孩子?你們越發胡作非為了,怪不得人人都說咱們匈奴人是蠻夷。」
「四王子……屬下這也是過了單于處的,單于體恤咱們將土背井離鄉,行軍辛勞——」
四王子蒙夕染雙手負於身後,不怒自威:「單于可有說過要抓男孩子?」
楚星舒細細打量著這位四王子,生得倒是頗為清秀,不似一般匈奴人的相貌,眼睛如琥珀,鼻樑高挺,薄唇緊抿,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清冷。
楚星舒身形一頓,立時倒頭栽下,身子即將接觸地面的時候,被人攔腰護住,「你沒事吧……」
他緩緩睜開眼睛,鳳眸凝望著那琥珀般的眸子,輕輕搖頭:「我自幼身子弱,多謝四王子。」
「昂特,看你將人嚇得?孩子,你先去我帳內休息吧,我找軍醫來給你看看。」
蒙夕染扶著楚星舒,「還能走嗎?」
楚星舒點點頭,眼睛看了一眼依然滿臉驚懼的男男女女,道:「那些人……」
「你倒是還顧忌別人,是個好孩子。」蒙夕梁回首道:「昂特,把這些人全部放了!以後不許抓村民當軍妓,單于那裡,我自會交待。」
「是……」昂特一臉不滿的應了。
「我替他們謝過四王子了……」楚星舒熱淚盈眶,作勢要跪。
「好了好了,站都站不穩了,還跪什麼。」
營帳內,楚星舒躺在鋪了柔軟墊子的臥榻上,伸出右腕,乖巧的任人把脈。
「四王子,這孩子氣血不足,內里虧虛,怕是生來就有足之症。剛剛又受了驚嚇,引發了舊疾,需得好好調養一段時日,看能不能養起來些。」
「可有性命之憂?」
「這……不好說,若是養得好,短期內倒也無事,若是不注意,隨時送了命也是有可能的。」
軍醫開了一些補藥,蒙夕染立時吩咐人去熬了,緩步走到衣架前,卸了盔甲,換了一身常服。
他立在楚星舒面前,道:「剛剛軍醫的話你可聽分明了,眼下我且問你,是想回去與家人團聚,還是想留在我帳中調養一段時日,等好了再回去?」
楚星舒沒想到事情進展如此順利,心中激動萬分,他緊緊攥著拳頭,氣息微弱道:「我……我不是這附近的村民,本是誤入村莊,幸得一戶好人家收留,未曾想又遇剛才那個凶營長,把我硬抓了來。」
蒙夕染早就看出他與眾不同,此刻聽他如是說,稍稍放下了心中戒備。
「怪不得……你看起來跟他們如此不同。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