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還能走嗎……」馨若小聲詢問。
「馨若…… 」
「娘娘聽我說……您的床下,有條密道,可直通宮外的小樹林,是我提前布下的!」馨若瞥了小玉一眼,用力踢下床下機關,床板瞬間翻了下去,楚靜嫻懷抱著孩子,落入了一片黑暗。
「你——」小玉迅速撲了上來,馨若揮手擋住,抓住小玉手中的尖刃。
冰冷的刀刃橫上了馨若的脖子,小玉恨聲道:「你從不曾跟我說過,這產房有密道!」
馨若受了傷,氣息已經紊亂,卻依然輕揚唇角:「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世間,除了主子,我不會完全信任任何一個人,包括與我情同姐妹的你!」
「好!既然如此,我先解決了你,再去追她們!你們一個也逃不掉!」
馨若在小玉胸前推出一掌,避開了利刃,人卻是一步也不肯離開入口。
「找死!」小玉紅了眼,露出殺意,招招直擊馨若要害。
馨若胳膊上,腿上,連中數刀,「想不到……你竟然有這般好的身手。當日救你,還真是養虎為患!」
「我父親曾任南魯國驃騎大將軍,若不是受迫害被廢,我可會比今日還要厲害!姐姐……不要掙扎了,我一刀給你個痛快!」
太和宮,殿外刀尖林立,侍衛成群。
蕭太后端坐在正位,悠閒地啜了一口茶,笑道:「皇兒,你渴不渴,要不要喝口茶?」
諭淳知雙手被縛在椅子上,眸內集聚著怒火,「母后,皇后今日臨盆,您這般綁著朕,是何道理?」
「皇兒,這長夜漫漫的,時光難熬,不若你與母后打個賭如何?」
諭淳知冷笑,「母后要賭什麼?」
「你說皇后會給你添一位皇子,還是公主呢?」
「皇子如何,公主又如何?」
蕭太后扶了下髮髻上的步搖,略沉思,抬眸道:「若是位公主,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位皇子嘛……」她眸光一冷,「那母后可就睡不好覺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那可是你的皇孫!」
「哈哈哈哈,好一個皇孫,我眼中,你這個親兒子也不過如是,哪裡還顧及得上皇孫?每次看到你這張臉,都讓我噁心!」
諭淳知又在她眼中看到了鄙夷怨毒的目光,就是這種眼神,從他記事起,就一直圍繞著他。
他曾經以為是自已不夠聰明,不夠聽話,所以母后不喜歡他。
直到那日,母后將他帶到了陰暗的牢房,第一次對他露出古怪的笑容,「皇兒,你看看這個人,與你可像?」
那人的僧袍被鮮血染紅,雙手高高綁在頭頂,渾身被刺了數不清的窟窿,每個窟窿都汩汩冒著鮮血。
那人的目光卻是沉靜而慈愛,甚至極力對他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個人,他認識,是皇覺寺的覺遠大師。
覺遠大師是父皇的皇叔,清風霽月,與父皇私交甚篤。
「母后,您為何要綁著覺遠大師,大師受了傷,得儘快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