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嫻轉過身,手指微蜷,臉上擠出一絲笑,「皇上怎麼過來了?」
諭淳知緩緩逼近他,伸手一拽將人拉進了屋。「李玉,屋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楚靜嫻被摔在地上,額頭重重撞到了桌角,鮮血淋漓,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諭淳知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黑色的瞳仁冷酷地盯著她,「痛嗎?」
「皇上……你醒一醒吧……」楚靜嫻的淚水混著鮮血,一滴一滴落在諭淳知的手指上。
「朕渾渾噩噩這麼多年,這一輩子,從未強求過任何東西,過去要看母后眼色行事,好不容易能自已做主,你卻又來阻撓?」
諭淳知的手指下滑至楚靜嫻的脖子,猛地用力收緊,「你們一個一個為什麼總要管著朕,逼朕,嗯?」
「呃……」楚靜嫻喉嚨發緊,胸口劇烈起伏著。
諭淳知突然鬆手,「咳——咳咳——」楚靜嫻劇烈咳嗽,身子癱軟在地。
她捂著胸口,貪婪地呼吸著,「皇上,您已大權在握,何苦讓自已沉迷在痛苦裡?」
她輕輕握住諭淳知的手,「伽落心不在此,強留也是無用啊……」
諭淳知猛地甩開她,憤怒地指著她:「你別跟朕講大道理!你不會知道伽落對朕有多重要,我不需要他對我有心,我只要看著他,每日就看他一眼就足夠了,可是你……竟然如此可惡的放走了朕的唯一念想!」
「皇上眼中就半點看不到我嗎?」楚靜嫻悲痛欲絕,「那當日為何要為我擋刀?這些日子的關懷備至,溫柔呵護也都是裝的?我們還有幸兒呀……」
「呵呵呵呵……是呀,我們還有幸兒,皇后都做母親的人了,怎麼還如此天真?朕對你如何,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只願意相信你想相信的?」
「皇上——」李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諭淳知不耐煩道:「朕說過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皇上,太后薨了!」
「什麼——」楚靜嫻驚訝地看向諭淳知,卻發現他按著眼角,擦落了頰邊兩滴淚,驀然對著她笑道:「皇后,心思歹毒啊。」
「皇上什麼意思?」
「太后身體素來康健,這幾日只有你給她送過膳食,那碗魚目羹……送得不錯。」
「這幾日的飯菜裡面,皇上你……她可是你的生母啊!」
楚靜嫻只覺得手足冰涼,眼前這個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只是披著人皮的禽獸。而她,竟然還傻得以為能捂熱這顆獸心。
「這麼看著朕做什麼?你也怕了?」
諭淳知長嘆一聲,「嫻兒,你說朕的母后是不是很過分,臨死也不疼一疼朕這個兒子,還助你放走了朕最愛的人,讓朕愛而不得!」
他眸光一暗,又泛上了恨意,「你們都不心疼朕,都只想要朕作你們的傀儡,最後呢……哈哈哈哈……」
諭淳知猛地伸手一拽,楚靜嫻便被他緊緊地攥住了手腕。
他的目光陰鷙,透露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