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在幽影面前也感到過恐懼，但那種恐懼與現在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現在的他，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壓制，只要稍微違背顧琛的意願，就會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
楊飛逃也似的衝進了電梯，手指顫抖地按下了關門鍵。
隨著電梯門的緩緩閉合，他心中的恐懼似乎也隨之被關在了那幽閉的空間裡。
直到電梯抵達地面，門再次打開，他才如夢初醒般逃出了那個令人窒息的牢籠。
踏出電梯的那一刻，楊飛仿佛重獲新生。
他抓著自已的胸口，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仿佛一條缺氧的魚兒重新回到了水中。
這時，一個巡邏的黑衣人正好路過，詫異地看了眼楊飛。
隨即反應過來，他顫抖著低下頭。
楊飛雙目赤紅，大口喘著氣，猙獰道，「過來！」
黑衣人更覺驚恐，一動不動。
楊飛死死地盯著他，緩步靠近黑衣人。
黑衣人大駭，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楊隊饒命！」
「你看見了什麼？」楊飛冷冷地問道。
「沒……什麼也沒……。」黑衣人顫抖著回答。
話都沒說完，一把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嚨。
咕隆咕隆。
剩下的語言，變成了咕隆聲，再也說不出口。
溫熱的血染上了揚手的手，卻讓他更平靜了一些。
他隨意瞥了一眼屍體，狀似隨意的自語道，「懦弱膽小的人，沒資格活著！」
說完，楊飛冷漠地離開。
很快，屍體被拖走……
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地面的事，顧琛不感興趣。
楊飛走後，他從第七層書架上拿下一本書。
書名【活著】。
這是他年幼時，最常看的一本雜書。
不是因為裡面的內容有多吸引他，而僅僅是因為這本書的名字叫【活著】。
顧琛摩挲著封皮。
他還記得他與母親挑選這本書的時候，母親跟他說得話。
「阿琛，記住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人只有活著才有意義，死了……就一文不值。」
當年幼小的自已，反駁了母親的話。
他說，「不是這樣的，重要的人，即使死了，也重要。」
他還記得，母親因為他這句話，笑了又哭了。
隨即鄭重地跟他說，「不，阿琛，即使是重要的人，死了，也就不重要了。」
「珍惜眼前人，懂嗎？」
當時的他似懂非懂，只是模糊地感覺到母親話語中的沉重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