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頭瞧著天邊的月色,聲音悶悶的:「那你不會…..在行軍間又遇到別的什么女子….然後喜歡——」
「放屁。」
江淮言簡意賅打斷她的胡言亂語,「行軍打仗,除了男人連只母耗子都遇不到,本侯暫時還沒有龍陽之癖。」
「再者。」他的音色低沉了下來,「男子漢一諾千金,你這樣胡亂揣測,當我江淮是什麼人?」
「哦……」林若雪悻悻地將臉孔在他發間埋得更深了些,這人真是氣性大,開個玩笑都不行。
「還有你。」
想到什麼,江淮的步子突然停住,回頭望著背後整個人縮在他身上的少女。
「我不在的這些時日,你最好也自覺安分些,若被我發現,有別的什麼不要命的敢同你拉扯不清——」
他頓了一下,兩隻手威脅般地輕輕摩挲著林若雪的臀肉,聲線冷了下來,唇角勾出一抹危險的弧度:
「本侯發誓,一定會叫他死得很難看。」
*
江淮留京的最後幾日,只覺得比以往都要快。
他們一同去宮中拜別了江皇后,皇后的身子開春也並未見好,強撐著叮嚀了許多,又特意囑咐了兩人的婚事,說是再歸京時便成婚,最後又依依不捨地扶著宮人將兩人送到了宮門口。
剩下的時日,他們便膩在府里,賭書觀棋,閒看落花;
花叢亭下,林若雪癱靠在江淮懷裡,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心中卻依舊酸楚難言。
沙場兇險,下次再見,還不知是年歲幾何。
眨眼間,便到了江淮領兵歸隊的日子。
歲末年初,韃韃屢次犯境,此次出征便是去平定這些邊關小國的數次作亂。
上官元帥已在開年之初率先領主隊十二萬將士向韃韃行進,留下心腹愛將江淮在京駐守,只等今日,率領八萬精兵,前往邊關會和。
這是林若雪第一次見江淮身著戎裝。
城關遼闊,八萬全副武裝的將士手持盾劍,沉默有序地立在郊原肅冷的風裡。
即將帶領他們遠赴邊關的少年將領,身披銀白的軟甲,高坐在健碩鬢豐的白馬上,手執一支兩人高鋒銳鋥亮的長槍,抵在細軟荒蕪的沙地。
銀色的面甲罩住了少年如玉雕琢的下半張臉,只露一雙冷若寒星的眸。長如鴉羽的長睫微顫幾下,他五指微動,勒緊了手中韁繩。
林若雪站在離他不遠的城樓門洞內,身後跟著侯府眾人。
她遙遙地直立著遠望,盡力想在長輩前表現得更堅強些,不願意徒增侯爺侯夫人的傷懷。
估算著時辰,接近隊伍快要出發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