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照被她帶得往後一退,流暢而好看的蝴蝶骨失去安全距離,貼到牆上。原本老舊皴裂的牆皮在此刻被他映得宛如一窯冰裂紋,在吐息間灼燒起來。吐出的風越是消散,燒制的心跳就越是向著八方延展,仿佛隨時都要燃盡這麼一點空間裡僅存的空氣,終於掠走人的呼吸。
直至沉淪。
呼吸停滯的剎那,原本開玩笑的氛圍好像也已經沉陷於火光,燒盡了原本可以順水推舟的話語。怔忪過後,景照很輕很輕地笑了一下,像是在反問。
「我這麼好看,為什麼要躲?」
——為什麼要躲。
既然你也喜歡這張臉,那為什麼不繼續看下去?
燈光暗沉,環繞著兩個人墜落下來,一浪接著一浪,像是燃燒殆盡後迸濺的余火。年代劇里偏愛這樣的布景,或許也正是這種場景才會給人以能夠回到過去的錯覺,才會讓景照在這個瞬間生出恍惚,好像還能透過白熾光去追問十八歲的雲獵。
可是陸一從來不會有這麼破舊的樓道,學生們從來不曾沐浴這麼黯淡的光線,她和他從來沒有這麼相逢過。
人也從來都不可能跨越時空。
「什麼?」
*
不,應當說,在高速發展的科技下,跨越時間也許還有些困難,但跨越空間早已不是什麼問題了。
比如,只需要一步之遙,方尋就可以邁出睡袋、踏進走廊,站在離兩個人不遠的地方。
——然後難以置信地發出清晨的第一聲問候。
雲獵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前這個緊貼牆壁的男人,又看一看自己拿刀般舉起來的麵包,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理解的,但感覺整個場景確實有些像要謀財害命。
看給孩子嚇的。
於是她鬆開手,退後幾步,沖方尋和善地晃了晃手裡的巧克力麵包。
「……事情是這樣的,我發現我這個人吧,演變態其實很有天賦。」
當整個故事講完的時候,大家都已經睡醒,也在雲獵慢條斯理如同評書的聲音中各自收拾整齊了。
對於這場「豐收」,大家的反應各不相同。江樓月一邊靜靜地咬著吸管喝早餐奶,一邊從頭開始梳理自己和雲獵沿路經歷的事情,思考為什麼「雲端」要選擇這個時候故意露出破綻;景照雖然認真地學習了一下語言學入門,但完全不關心掉率的事情,畢竟一切偽隨機都可以用氪金填平;方尋在他說這話的時候涼涼地投去一個眼神,然後把自己身上的卡牌都找出來,請求雲獵幫自己展開講講,順便還問了一下江樓月,喝牛奶是不是真的能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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