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覺得「賞金獵人」這個好聽,那天他反反覆覆地看著報名表,覺得「雲獵」這個名字也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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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照覺得自己有點奇怪。
雲獵覺得景照有點奇怪。
她在他耳邊打了個響指,晃晃手裡的本子:「你不是理科班嗎,借歷史筆記幹嘛?」
景照說得理直氣壯:「理科生也需要陶冶情操。」
「行吧。」雲獵見怪不怪,以為大少爺又冒出來什麼新鮮念頭,把筆記本遞給他,「不許弄髒,明天早自習還我。」
她朝身後揮了揮手,準備回班,卻感覺有人扯住了自己的袖子。
雲獵將眼神移向袖口那兩隻修長的手指,挑眉。
景照鬆開手,清清嗓子:「我姐送了我幾張歌劇的票,你想看嗎?就下周六,那個劇目好像還挺有名的吧,叫什麼——」
「下周六?」雲獵打斷他,誇張地比了個行禮的動作,「好意心領,不過還是算了,下周六正好趕上我生日。」
「我當——倒是覺得,也挺好啊,你可以來和我們過生日,看完歌劇辦個派對什麼的。」景照說。
雲獵搖頭:「真的不行,生日我要回家過的。」
「那你叫上你家人一起來吧。」景照若無其事移開視線,「就是想起來,票還挺多的,特多。」
「我和姥姥已經計劃好啦。」雲獵拍了拍他懷裡的筆記本,認真道,「你們去吧,下次再約,玩得開心。」
後來有很多次,景照都會想起那個轉身跨過班門的身影。少女穿著校服,頭髮剪得很短,步伐歡快而匆忙,乾乾淨淨的外套在黃昏下鍍了一層金光。
他想,如果他當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是不是後來兩個人就不會分手?
如果再早一點,他理解了母親所說的「尊重」二字,是不是後來就不會失去?
他假設過無數次。
但每一種假設,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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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陸一的學生們來說,如果世界上有什麼新聞能比「埋頭苦學巔峰卷王雲獵竟然也會抽空早戀」或者「目中無人頂級紈絝景照竟然也會陷入愛河」更為炸裂,那恐怕就是——
這兩個人和對方談戀愛了。
說來奇怪,明明兩人曾是隊友,又常常一起玩,但總讓人覺得,她和他似乎不是同一個世界的。
更奇怪的是,當她們真的開始戀愛,肩並肩穿過走廊時,大家又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相配的兩個人了。
反正雲獵邊戀愛邊考著年級第一,老師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小年輕玩去。只不過,即使是最嚴肅的教導主任,也忍不住在辦公室關著門八卦兩句:「雲獵到底看上那小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