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菡是生完孩子之後才發作,那時沈山河就已經對家庭心不在焉,書信往來中蕭菡的狀態已經非常差,不排除蕭菡有孕後抑鬱的可能才讓她的眼睛突發失明。
沈明樓則是在大學那段日子因為沈家的針對壓力太大,太焦慮導致的眼疾發作。
據沈明樓和他說,在第一次發作時他還能看到光和一些東西,那些影像在他的眼中成不了形,只是一團帶著顏色的巨大光狀物。
哪怕是有人站在他面前和他說話,沈明樓也只能辨別得出那人身上的顏色和輪廓而已。
那個時候,沈明樓還能靠吃藥把病情穩定下來,眼睛逐步恢復正常,但是現在蕭越卻不敢確定藥是否還能有用了。
他開的藥沈明樓還在吃著,按照之前體檢的結果來看,他的眼睛情況應該會在服藥的情況下逐漸平穩,有了藥,病情會發作的稍慢些。
至少,在蕭越的預計里,即便突然發作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突然失明,而是像之前那樣還能看到模糊的光影。
失明,是沈明樓病情最壞的情況下才會發生的。
在藥物的干預下,蕭越沒想到失明還會來得這麼快。
他用指甲劃了一下方向盤,雙眸映照在車前鏡中。
……沈明樓已經離開秦家和沈家,心情應該不再像之前那樣,加上又有了藥物的控制,病情的跳崖發展也不會那麼嚴重……沈明樓絕對是哪裡出了問題。
車子飛馳而過,在天色掛上一點暮白時,蕭越終於從市區趕到了沈明樓所在的偏僻郊區。他腳步很急,像風一樣乘上電梯,敲門時也沒克制住,拍門的聲音迴蕩在樓道里,聲控燈掛在牆頂上一直不滅。
「你來了。」
給他開門的是秦致琛,他讓開一個位置方便蕭越走進,「小聲點,他在睡覺。」
蕭越走進沈明樓的家門,他皺著眉看向面前臉色憔悴的男人,他臉上的青黑明顯,眼睛裡布著血絲,是一副很疲憊的狀態。
蕭越原本要說的話也都被他這副模樣弄得咽回去一點。
他放低聲音,眼裡充滿敵意:「你怎麼在這?」
秦致琛身上穿著簡單的休閒服,他遞給蕭越一瓶礦泉水,是他在酒店帶出來的。
「……」
他看向沈明樓的房間,語氣冷淡:「他……打電話打到我手機上了。」
蕭越正要呵道沈明樓怎麼會給你打電話,下一秒秦致琛就又說:「原本他是想打給你的。」
「我,過來的時候發現他……沒認出我,」他繃起下頜,聲音低沉,「他以為我是你。」
蕭越的聲音清亮,而他的聲音低沉,兩者天差地別,並不會有人把他們倆混淆。
但沈明樓卻把他和蕭越混淆,如果不是極致的恐慌和不安,他是不會連這麼大的分別都發現不了的。
「……」蕭越也清楚,他道,「你怎麼在C市,你不應該在B市好好待著嗎。」
「你們的協議已經結束,早應該分開了,為什麼還要跟著他?」
蕭越沒喝他遞過來的水,他把水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震起一聲。
「這裡是C市,有我們在,你別想對他做什麼。」
秦致琛的視線從沈明樓的房間門口轉向了蕭越臉上,他張了張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