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轉頭看見許席林好整以暇地環胸看著他,眸子裡充斥著若明若暗的色調,讓人看不真切。
「你有話要說?」一種煩躁感遍布了俞昂的全身。
許席林一手扶著腰,像是在控訴什麼一般,壓著嗓音,啞如沙礫,細聽還有一絲故作出來的脆弱,「牙牙,我的腰好像開始疼了。」
俞昂一怔,瞥他一眼,找到行李箱,打開,「我有噴霧。」
「……」
「騙你的牙老師。」
許席林坐下,手肘抵在桌邊,手背虛握成拳撐在顴骨的位置,頂眸看向俞昂,輕嘖一聲又道:「還以為你會安慰兩句,真是人心涼薄。」
「。」
俞昂說:「行動比空話有效。」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許席林若有所思嘴角向下一瞥,「難怪你承認得這麼快。」
「?」
許席林聲線鬆散,語氣輕謔,「你說過,『讓更多人知道,也改變不了什麼』,我可是記得很清楚。」
在時隔五年又遇見的當天,俞昂因為許席林的一席譏刺說出了這句話:「節目不會錄很長時間,讓更多人知道,也改變不了什麼,你很清楚。」
他不想在節目上與離婚已久的前夫糾纏不清,在鏡頭前稍不注意就會被人抓住話柄,無限炒作。
這無疑是麻煩的。
俞昂險些要記不清是怎樣說的,眼下又被許席林一字不漏的親口提起,又莫名添了幾分終是譏嘲回來報復的意味,想瞧瞧俞昂聽到自己曾說過的話後會露出怎樣的難堪。
兩人一站一坐,俞昂居高臨下地揶著他,矜持不苟道:「我沒想改變什麼。」
「我不信。」
「?」
「你不會是這麼衝動的人。」
俞昂睫毛微顫,像是被拆穿心思,聲線有稍微發啞的繃:「不是衝動,時機合適,就說了。」
一時間,陷入焦躁的沉默中。
他攢眉蹙額間,許席林眼底沉靜若深海,沒了那不正經的笑,如深思熟慮般的試探,低音道:「比起粉絲,我自認更了解你。」
「但我也弄不明白——」
俞昂斂容,不去看他。
「——我們到底為什麼會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