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許席林瞳中閃過一絲錯愕,很快斂下,起身道:「那我去給你裝被子。」
「不用。」俞昂想勾出一抹輕鬆些的笑容,但不知怎的,卻很難笑出來,儘量用不那麼冰冷的語氣道:「我已經鋪好了。」
殊不知,他自以為正常的話語卻在許席林耳中聽起來尤為刺耳,即使再怎麼用若無其事的語氣,可話里的寒意卻浸入人的骨子裡。
許席林咬了咬後槽牙,半闔著眸子道:「好。」
那一夜,俞昂去了客房,但早已鋪好的床已經成了擺設,短小的沙發容不下他一米八的個子,只能蜷著,抬手用手臂遮住僅有月色的光源。
可他始終沒有睡著。
還非常清醒。
後半夜,他聽到一串腳步聲靠近,最後落在沙發旁。就算看不見,也能感覺到那雙諱莫如深的眸子在看著他,滿含複雜情緒的。
大抵是看了很久很久,那雙腳步才重新動起來,聲音明顯變得沉重了些。沒一會兒,俞昂身上搭了一件薄薄的外套。
衣服上的淡淡的香味很快捲入一呼一吸中,令人安神。
那是屬於許席林獨有的氣味。
-
翌日清晨。
一夜沒睡好,俞昂比平時早起了半小時,出門跑步。
在鄉下道路多,清晨的人少,空氣清新。
不過十分鐘,感覺精神都抖擻不少。
因為對環境不太熟悉,俞昂只選了一條直通村口的大馬路,走到盡頭後調轉往回。
就在他準備轉身時,一輛黑色的車在路口前減速,轉彎後緩緩停在了前面。
車門從裡面拉開,俞昂先注意到的是一頭微卷的齊肩長發。那人看到俞昂,跨步下車,用手拂開遮住半張臉的頭髮,一些髮絲還在隨風搖曳。
俞昂才發現,熟悉感果然不是錯覺。
「好久不見啊小俞。」
曲禾純沖俞昂張開雙臂,笑著把人摟進懷裡,在背上輕拍兩下,「你是不是又瘦了?」
俞昂道:「最近有一部新戲,角色要求。你怎麼會來?」
「來看你啊,順便報名當嘉賓。」
曲禾純抬手將額前的捲髮薅到腦後,深邃的眼眸和帶著些微藍色的瞳孔生來就像是在憐憫眾生,那是一半的歐洲血統賦予他的權利。
俞昂紅之前就和曲禾純偶然打上了交道,那時候不過二十出頭的曲禾純已經憑藉一張專輯紅遍了國內外,更有人用他的名字命名一個時代。
後來俞昂逐漸變得為人所知,曲禾純倒是變得越來越低調,用天賦吃飯,少年時期就已吃透名利場,讓他感覺到膩味,後來拒絕出席任何活動,最大的興趣就是宅家埋頭寫歌,每年固定再開一場演唱會。
即便如此,他的演唱會門票僅發售半分鐘就被一搶而空,可見他的時代仍舊沒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