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
轉角。
卓年倚在牆上,似乎在等著誰。
許席林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擦身而過。剛落下一個台階,卓年就在身後開口道:「當年要是和他結婚的人是我,一定不會離婚。」
「噠」
腳步落定。
皮鞋的後跟在木板樓梯階上踏下不大的迴響。
卓年又繼續道:「許總費勁心思追了一年多的人,到頭來結婚的時間還沒有追人的時間長,放在整個圈內,誰聽了不笑兩聲?您現在護著他,難不成是想舊情復燃嗎?」
許席林側身,重新跨上那步台階,與卓年站在同一平面上,卻以身高優勢壓住了對方一半的氣勢。
「所以?」
卓年後退了和牆面僅剩絲毫的距離,眉頭抽了抽,笑容在那雙凜冽的眼中變得勉強起來,「許總,我是很真誠的,要不要打個賭?」
許席林的耐心瀕臨耗盡,「說。」
「我們就賭——他對您還有舊情嗎?」卓年看著許席林倏變的表情,連忙又道:「您別著急生氣啊,這把要是賭贏了,您都得好好謝謝我。」
許席林眼神微眯,「你昨晚和他說了什麼?」
「有關我們的賭約,當然是秘密。」卓年露齒一笑,「要是你賭輸了,就別插手我和他,你覺得怎麼樣?」
一陣漠然。
兀的,卓年的肩膀被猝不及防地猛推,抵到牆上,掌心按住骨頭,微微用力便讓他無法動彈。
在黑暗中,許席林的雙眸如野獸發著危險的光芒,只要他想,什麼都可以成為他尖牙下滴血的獵物。
許席林壓著磁音,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他身邊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你,還有,收起揣測他的心思。」
話畢,許席林拍了拍卓年的肩膀,離開了。
回到房間,俞昂正在收拾行李。聽到聲音後,他回頭看過來,四目對上。
許席林周身的冷雋讓房間的溫度都下降,帶來撲鼻的寒氣。原本挺拔的身高倒更是多了幾分寂寥,像迷失森立的黑豹。
俞昂把最後一件衣服放進包里,拉上拉鏈,道:「你的衣服,我洗好後還給你?」
許席林動了動眉,「是牙牙親自還?」
俞昂道:「嗯。」
不知過去多久,許席林只是站在那處,大半的燈光被牆壁遮擋,形成了一個光線死角,半垂著頭,看不清他的神色。
「這些年,你有沒有和卓年聯繫?」
「沒有。」俞昂道:「也沒有見過面。」
許席林沒說話,可眼看著那股勁還沒有消散。俞昂有些許預料,問道:「他跟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