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的坎兒都過來了,這道坎兒也一定會在歲月的長河裡慢慢被撫平。
只是掐掉一棵剛剛長出來的芽而已,有多難?那麼脆,一碰就會斷。
酒意全被趙愷吧啦沒了,姜凌把冷掉坨在一起的面和空酒瓶收拾好,摟著趙愷的肩說:「別當心靈導師了,準備一下,出攤吧。」
趙愷揉著太陽穴掏出手機一看,「草,五點多了,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陪你熬一夜!」
「我讓你熬了嗎?」姜凌指著收好的垃圾,「拿上垃圾,走吧。」
趙愷心大,到此為止也沒多想,只是高興他能恢復,在他肩上摟了一下,「有什麼別一個人扛,有我呢。」
姜凌也在他背上拍了拍,沒有多說。
兩天晚上沒睡,又喝了酒,出完攤眼皮一分鐘都撐不住,姜凌打電話請了假,在趙愷床上倒下蒙頭就睡。
酒精加上疲累後足夠的休息,睡醒之後盯著頭頂的床板,總算感覺世界又回歸了正常。
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沒有……林霂深。
手機上有林霂深的消息,問到家沒有,姜凌遲疑幾秒左滑刪除,讓它連同之前的那些消息一起石沉大海。
林霂深撐在課桌上睡了一上午,吃午飯時感覺自己脖子上頂著的是個鉛球。
昨晚發給姜凌的消息他沒回,林霂深不知道第幾次掏出手機看,最後煩躁地把手機塞回兜里,戳著盤子裡的飯。
「沒睡好?」周棋問。
「嗯。」林霂深悶在嗓子裡回了一句,手機正好震起來。
是江舒染的消息,提醒記得寫邀請函。
生日宴的邀請函江舒染已經讓人設計好了,今天就會寄到老宅,需要林霂深親手寫。
邀請函數量不算多,但林家的邀請函向來都是毛筆手書,不是件輕鬆的事兒。往年提前半個月就會發出去,今年江舒染比較忙,這事兒耽擱了一周。
提起這個林霂深更煩了,完全沒有過生日的喜悅。日子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種整天需要繃著,隨時隨地克己復禮的日子。
生日邀請說一聲誠心邀請就行,非得寫邀請函,搞得像什麼不得了的事似的。
想是這麼想,但邀請函還是得寫。
「看你狀態不好,請半天假回去休息吧。」周棋說:「你睡一上午還沒恢復過來,別是病了。」
「沒事。」林霂深回了江舒染個好,壓住心裡的煩躁說:「下周一我生日,周天晚上在家裡辦生日宴,你來嗎?」
「肯定去啊。」周棋說:「我早買好禮物了,你不辦生日宴我周一也要給你。」
「謝謝。」林霂深笑了笑,「你這太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