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卿:「這種山野小花叫銅錢草。」
「草?」顧桑咕噥,「明明是花,非要叫草。」
「許是它有不弱於野草的生存力,只要有一點瘠薄的土壤就能生根發芽,不論是谷地河灘,還是草原高山,它都能頑強的活下來,甚至可在冰天雪地生存。」
「生命力確實挺頑強!」顧桑深表贊同,「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顧九卿慢慢抬眸,看她一眼,又收回視線。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或許更應景。
又兩日,本該啟程回京,因一封來信,行程有變轉道江城。
顧桑有劇情先知,自是知道顧九卿這趟江城之行所為何事,但她仍裝著不解問道:「我們為何要去江城?是因為六皇子在江城嗎?」
顧九卿淡淡道:「不是,見一個人。」
「誰?」
顧九卿並沒隱瞞:「方諸。」司馬睿並沒說服方諸。
方諸,就是未來的宰輔,是女主替男主網羅的謀士。當然,女主先是將方諸推薦給男主,奈何男主沒能請動方諸,結果是女主成功讓方諸出山,輔佐男主成就霸業。與其說,方諸效忠的是男主,倒不如說是女主,因為方諸壓根就沒看上男主。
方諸精通於棋道博弈之術,女主靠著棋局三局三勝贏了方諸,才使得此人願為男主驅使。
顧桑對方諸不感興趣,對棋藝也不精通,這都是男女主要搞的事業,她沒心思搶奪女主的光環,權當遊山玩水。
一路上欣賞京外風光,好不樂乎。
只是古代交通工具落後,道路崎嶇不平,完全沒有舒適感,馬車顛簸劇烈,骨頭架子都快顛散了。
她沒甚形象地歪在馬車裡,尋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頗為幽怨地瞥向對面端正而坐的顧九卿:「大姐姐,馬車真不是一般人坐的。」
言外之意,顧九卿非一般人。
顧九卿不咸不淡地掃了她一眼,閉上眼睛,馬車行駛了一段距離後,他吩咐車夫:「慢點。」
顧桑若有所思地看著顧九卿,想了想說:「不,快些好,少受罪。」
一天後,到達江城新烏鎮,方諸隱居的鎮子。
司馬睿滿心焦灼地等在鎮子口,卻沒想到顧桑竟也跟來了,臉色當即不太好,倒也沒說什麼,權當顧桑不存在,對著顧九卿笑臉迎了上去,好一通問候,諸如路上辛不辛苦,可遇到什麼麻煩,途中飯菜可合口,聽得顧桑頻頻翻白眼。
顧九卿亦是不耐煩,卻是面上不顯:「路上還好,不知這邊情況如何?」
此時將近晚上,不便去方家。
司馬睿引著顧九卿往客棧而去,一邊走,一邊說著方諸的情況。
司馬睿磨破了嘴皮子,又在方諸手下連輸三局,就被方諸掃地出門。即使司馬睿是皇子,方諸也不給面子。司馬睿見此人傲慢無禮,本想打道回府,天下能人輩出,又不只他方諸一人,可轉眼想到這是顧九卿推崇的人,又覺得有能力的人難免脾氣大,硬著頭皮三顧茅廬,結果還是被方諸三言兩語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