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九卿一行人離開後,方諸復盤最後一局,反覆回憶顧九卿的每一步棋路,才發現顧九卿的恐怖之處,讓子了無痕跡。對弈過程中,他竟毫無察覺。
三局兩勝,不過是讓他輸的不要太難看,顧九卿給他留了面子。
擁有這般詭譎心思的人,竟然是一個女人。
剎那間,方諸通體發寒,渾身如浸入了冰水中,忽然覺得前路兇險不知等待他的將是什麼。
*
返京途中,顧桑和顧九卿相安無事,沒再出現什麼狀況以外的事,一路平安抵達燕京。
路遇一間雜貨鋪,顧桑眼眸一亮,頓時被吸引了進去。
顧九卿不感興趣,本不想踏足,然看著那抹身影,他略踟躕了會兒,下了馬車。
鋪子裡擺滿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尤其是靠門處架子上一排排形態各異的陶瓷娃娃,或憨態可掬,或捧腹大笑,或扮鬼臉,栩栩如生,煞是可笑。
顧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每個瓷娃娃都精緻漂亮,各有各的特色,實在不知該如何選擇。
顧九卿眉間略有不耐:「還沒選好?」
「嗯,我覺得每個都挺好看的。」顧桑左右手各抱著一個陶瓷娃娃,又不舍地看著架子上的,「要不全買回去?」
顧九卿盯著她的眼睛,略微頷首:「可。」
「還是算了?」
就在她糾結時,顧九卿忽的走近,顧桑下意識退後兩步,後背幾乎抵在貨架上。
只見一隻白皙的手越過她頭頂,指著旁邊一個咧嘴大笑的瓷娃娃。
「就它,笑得像你。」
……
這趟靜安寺之行,前後離家約半月之久,顧九卿常年如此,施氏對此倒沒覺得什麼,只是顧顯宗頗有微詞,晚飯間多喝了幾杯酒,酒勁兒上頭端起父親的架子,訓了顧九卿幾句,倒底有些懼怕這個嫡長女,只不咸不淡地說了兩句,見顧九卿完全不搭理他,深感自己這個父親當得毫無威信,轉頭就將矛頭對準了顧桑。
顧顯宗斥道:「還有你,成天往外瘋跑,哪兒有半點姑娘家的模樣?」
見顧桑埋頭飯碗只顧吃,與顧九卿優雅的用膳動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顧顯宗氣性更甚,「坐沒坐相,吃沒吃相,儀態全無,同鄉野瘋丫頭無異,以後嫁得出去才怪!」
顧桑:「……」
過分了,這純粹是遷怒,還帶人身攻擊。
她雖及不上女主,但也不至於被貶的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