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點了點頭:「可以。」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也低估了一個成年男性的重量,其間不知幾次拉扯到文殊公子的傷口,她拖抱著他上半身,哼哧哼哧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方才將他扶靠在樹上。
這番動作下來,兩人免不了肢體上的接觸,顧桑一心救人倒未做他想,而文殊公子聞著小姑娘身上的幽幽清香,闔了闔眼,也不知在想什麼。
顧桑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也靠在樹上喘氣。
她看了一眼文殊公子,面具遮臉雖看不出他的表情,但能感覺到他似乎相當痛苦虛弱。
顧桑蹙眉道:「你的傷泡了水,必須要大夫醫治敷藥。不過你也瞧見了,我一個弱女子實在搬不動你,不如你先歇著,我幫你去叫人。」
文殊公子抬眼:「不用麻煩,我的僕人會找過來。」
顧桑:「好吧。」
文殊公子虛眸睨著顧桑,垂在地上的手指輕動,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拿起來一看,是一支白玉髮簪。
他道:「這是姑娘的簪子?」
「啊?是我的。」顧桑伸手去拿,卻被文殊公子揚手躲了過去,他攥緊簪子,說,「以姑娘容顏,似乎不適合這般素雅的髮簪。」
「呵呵,被你看出來了啊。」顧桑白了他一眼,「這是我送與長姐的,你快還回來,要不我就硬搶了,如果傷到你,後果自負。」
「長姐?」文殊公子低眉,頓了片息,將白玉髮簪遞還給顧桑,「看來,你們姐妹感情頗為深厚。」
「那是,大姐姐對我好,我自然也會對她好。」顧桑小心翼翼地將簪子收好,不無驕傲道,隨即又垂下眸眼,想到女主對她的圖謀不軌,深深嘆了口氣,「如果大姐姐能不惦記……我就更滿意了。」
「惦記什麼?」文殊公子問。
「我們姐妹之間的事,豈可為公子一外人道爾?不說我了,說了你也不懂。」顧桑微微眯了眯眼,眸底划過一抹狡黠的光芒,「不過,我聽說公子機智近妖,怎麼會受傷,又怎麼會掉入河裡?」
她以為,以文殊公子寡言深沉的性子,定不當同她說這種事。
沒想到文殊公子今日話卻異常多,他淡淡看了她一眼,並沒隱瞞:「百密必有一疏,遊河賞景,遭了暗殺。」
顧桑隨口一問:「誰要殺你?」
文殊公子:「若我所猜不錯,刺客應是吳國舅豢養的死士。」
顧桑想了想,道:「吳國舅要殺你,那不就是太子的意思?」
康王和太子爭鬥如火如荼,吳國舅怎麼不幫著對付康王,反而要暗殺文殊公子?
文殊公子眸光輕閃:「不確定。」
以他對太子的了解,應當是不屑派人刺殺他,多半是吳國舅私下的主張。
「不對。」
顧桑回憶起原書的一些劇情,理清了一些關鍵,霎時福至心靈,不禁脫口而出。
按照《女帝》一書的主線劇情,結合現實中對女主的熟悉與認知,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女主以及女主暗中推波助瀾的原因,才會徹底激化太子和康王的矛盾,然先漁翁得利的卻是齊王司馬賢,焉知背後沒有文殊公子這位能人門客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