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女是他的面子和底氣,看在施氏生了個好女兒的份上,顧顯宗不跟施氏一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
一頓家宴吃得其樂融融。
顧明哲也被顧顯宗從國子監喚了回來,原本春闈失利的鬱悶亦被長姐歸家的喜事沖淡了幾分。施氏則將韋姨娘及她的一雙兒女叫了過來,一起慶賀。
唯有蒲姨娘被排斥在這份熱鬧之外,施氏壓根就不想看見她。蒲姨娘從年頭上就被施氏一直罰站規矩請安,好不容易施氏牽絆顧九卿的安危無心搭理妾室,便讓蒲姨娘滾蛋莫要礙她的眼,顧顯宗自然也不願觸施氏霉頭。
顧桑暗道:施氏當真是厲害,一邊為顧九卿慶賀洗塵,一邊不忘給蒲姨娘這個小妾添堵。
被顧顯宗視若透明的韋姨娘都到場了,蒲姨娘這個寵妾卻連漏面的資格都沒有,蒲姨娘背地裡怕是氣得夠嗆,估計便宜老爹飯後又要被寵妾痴磨一番。
如顧桑設想的那般,蒲姨娘得知顧九卿無罪釋放,當即氣得胸口泛疼。
原本以為顧九卿被御林軍大張旗鼓地下獄,必是大罪定會重創施氏,說不定連同康王的婚事都沒了,哪知道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到最後竟然屁事都沒有。
再得知,連韋姨娘這個小透明都被叫去參加家宴,她這個寵妾卻無人搭理。
蒲姨娘更氣了,氣得狠狠打摔了一個茶盞。
「韋姨娘算個什麼東西!」
又得知,顧明哲從國子監回家,竟直接去了主院,都沒來探望她這個生母。
蒲姨娘心裡愈發不平了。
簡直就是三連擊,蒲姨娘被氣的幾欲吐血,摔了個茶盞不解氣,又揮手打翻一個花瓶。
此番發作下來,引得膝蓋一陣陣疼的緊,是雪天裡站規矩落下的病症。
「施氏就是故意噁心我。」
蒲姨娘揉著疼痛的膝蓋,恨的牙痒痒,柔媚的臉上閃過一抹狠色。
柳嬤嬤命人收拾掉滿屋的碎片狼藉,將從前院打探得來的消息說出:「老奴聽說大公子是老爺叫回來的,並非主母之意。」
「有什麼區別?他是我十月懷胎而生,卻親近施氏這個嫡母,不親我這個生母,是不是也覺得生母的身份上不了台面,給不了他更多。」蒲姨娘顯然在氣頭上,使勁兒絞著帕子,尖聲厲氣地罵道,「白眼狼,白養了他一場。」
柳嬤嬤驚得眼皮直跳,趕忙勸道:「姨娘莫不是昏了頭,切莫有此想法,且忍耐一段時日,等大公子獨當一面,他自是要敬你這個生母的,大公子尋常從國子監回家,有何好物件都會孝敬給你,姨娘怎可疑心大公子的孝母之心?」
「哼,他跟我就不是一條心,除夕宴偏幫顧桑也就罷了,就連對韋姨娘他們也是維護有加,我這個生母倒顯得多餘。」
「說到底是我這個當娘的沒用,護不住我的皎皎,也給不了明哲榮辱尊華。」蒲姨娘罵完又哭,滿心憎恨,既恨施氏,又恨自己。
若非蒲家家世不顯,怎能委身為妾?
明明她和顧郎相識在前,卻事事連同她的一雙兒女都要屈居於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