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喜悅的,那種獨自奮戰數個小時後,體力、毅力、精神力消耗殆盡,終於獲得認可的喜悅,「你把話都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
她道:「說你困了,不想說話了。」
江潮將檯燈關上,兩人就這樣又睡了一會兒,直到天光微曦時,被鬧鈴吵醒。
張赫的腦袋又不受控制地迴轉過來,嘴裡送出八卦的賤氣,「誒,姐姐,你們那晚真的就是睡覺,什麼顏色都沒搞?我不信。」
叢昕完全可以掌心側劈,將他腦袋落地生根,但她沉住了氣,因為隋遠在場。
把兩人的事情拍成故事,她本就矮了一截,現在要再做出在意模樣,就只能面朝大地,入土為安了。
敷衍回道:「你愛信不信。不問編劇你問我,你有病?」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男人。」張赫涎皮賴臉,又湊過來,「你知道的,我們一點就著,不出火比死還難受。」
不想聽他污言穢語,叢昕凌厲的目光直射過去,「我管你幹什麼,我又不是男人。」
張赫受到提示,忽然頭往右轉,「對呀,哥你幫我評評理,我這個問題問得有問題嗎?美女躺在床上,不做不是男人,是你你忍不忍得住?」
張赫的露骨問題,讓圍觀群眾都注視過來,所有人都在等待隋遠回答。
沒想到是這個劇情發展,還有意外之喜。
思雅坐在左手邊,靠在叢昕身上,雙雙看戲。
空氣沉默了數秒,莊思婷張口想替他紓難,隋遠卻在她手背上一按,舉目對向張赫,「忍不忍得住,那要看是什麼火。慾火才需要滅,愛火不用。」
莊思婷頓了頓,突然抬頭一指,「開拍了,大家安靜。」
思雅直想給他起立鼓掌,卻不得不安靜下來。叢昕面上安靜,心底卻暗潮翻湧,對他來說,誰是欲,誰是愛呢?
言之瑜實在睡得太飽,摸過手機來,將鈴聲關掉,看著手臂上陌生的衣服花色,才來得及摸了摸被窩裡自己的裝束——無比確信有人替她換過衣服。
儘管兩人早就有過肌膚之親,可是一幻想他給自己脫衣服、穿衣服的樣子,就再也想像不下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江潮的聲音從後腦勺慢悠悠地傳了過來,「不過,我只幫你脫過鞋襪,其他的是請lisa幫忙做的。」
她拉著被子翻了個身,「Lisa是誰?」
江潮已經翻身下床,走進衣帽間,給她拿了件浴袍出來,才回她說:「Lisa是家政,我請她給你置辦些要用的東西,已經放在浴室里,看看能不能用,有任何需要再叫我。我去給你拿水,你想喝什麼?檸檬水好嗎?」
言之瑜一邊點頭,一邊從床上坐起來,欣賞他的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