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憐生張了幾次口,卻沒能說出是去奔喪,只說:「沒什麼特別的,拼得好看一些就行。」
商家拼了百合、向日葵、鬱金香,陸憐生沒提,自然也不可能有白菊。
葬禮定在三天後,陸憐生到殯儀館時,老錢等人正忙著打電話,通知親戚朋友。她看到停靈的禮廳就在前面,卻不敢再上前一步。抱著鮮花站了一會兒後,老錢走過來,問陸憐生有沒有去看陸母,陸憐生皺著眉想了一會兒,說:「看過了。」
老錢點了點頭,說:「靈堂擺在家裡了。頭三天大家都在家裡守靈,你也過來吧。」
——他說你也過來吧。
陸憐生點了點頭,並沒多說什麼。
回到老錢家時,老錢的兒子、女兒,和他們的另一半都在。
陸憐生很少與他們接觸,以前相處,最多也就是一頓飯的時間,所以陸憐生從來沒有費力去記他們的名字。如今的情況卻有些不同,接下來的幾天,恐怕要天天見面,萬一被發現自己並不知道他們的姓名,多少有些不夠禮貌。
陸憐生無人可問,只好努力回想,她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勉強記起,老錢大兒子的名字叫作「錢軒」,至於老錢的女兒叫什麼,她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起。
靈堂布置在客廳,與陸憐生想像的不同,並不是那種大張旗鼓的棚子,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張方桌,上面擺著香爐、貢品、花束,正中則是陸母的照片。
期間來過一個殯葬公司的人,給他們講了一些守靈的流程和禁忌,比如男人不能穿短褲,女人不能穿裙子,不能在靈堂前嬉戲。
說到不能在靈堂前叫彼此的名字時,陸憐生連連點頭。
隨後殯儀公司的人又問:「你們都是直系親屬麼?」
老錢說:「我們是重組家庭,直系親屬只有我和小兒子。」他停了一下,又說,「啊,還有憐生。」
陸憐生抿了抿嘴,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她隨後看向擺在香爐兩側的鮮花。
並沒有自己買來的那一束。
晚飯過後,一眾人重新聚回靈堂前,大家全都無話可說,卻也不好意思去玩手機。於是老錢提議,讓大家聊聊對陸母印象最深的事情。
大家你推我讓,最後是錢軒先說了話:「我和阿姨接觸的機會其實不多,印象比較深的事兒麼,大概就是……」他側過頭,看向自己妻子,之後一臉鄭重地說,「其實,我失過一次業。
「五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時我剛跟、對了,不能說名字,我剛跟媳婦結婚半年,公司裁員,直接就把我踢了。」
錢軒的妻子有些意外地朝錢軒看來,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
錢軒說:「當時給了三個月的失業補償,我以為三個月怎麼都能找到工作,再加上剛結婚,我也不好意思跟媳婦說這些,就騙媳婦自己一直在工作,每天按時出門,有面試的時候就去面試,沒面試的時候就去網吧,到發工資的日子就把從失業補償里拿錢,打給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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