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小子現在居然玩這麼陰,前一秒說讓他走,下一秒就讓雷利把他綁了,扔車上,他一臉幽怨地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薄寒言。
同樣是被傅雲深帶走,薄寒言倒是沒有被綁起來,是被恭恭敬敬地請上車的,「你為什麼不跑?」
薄寒言睨了一眼雷利,幽幽地開口:「你覺得我這麼一個柔弱的學術分子,是跑得過他,還是打得過他?」
朝閆嘴角抽搐了一下,竟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漆黑的深夜,巴黎街頭幾無人跡,除了白色的布加迪在路上開的飛快。
雷利通過定位,找到了許辭的位置。
在一家酒店,沒有具體位置。
問朝閆,朝閆也不肯給他,傅雲深也不急,就在門口蹲著。
許辭的飛機是明天早上,她要出來,就肯定能遇到。
深夜的雪越下越大,車裡沒開燈,只有四個人相互起伏的呼吸聲。
朝閆快要睡著的時候,眼前忽然晃過一道光,他強行睜開快要徹底合上的眼睛,朝那道亮光看過去。
是傅雲深的手機屏幕,上面閃爍的小紅點不用猜就知道是傅雲深的定位信息,始終沒動。
他一直在看。
朝閆環視了一圈,雷利和薄寒言已經闔上眼睡著了。
「你就打算在門口一直等著?」朝閆問。
就算是這樣,傅雲深頭也沒從手機上挪開。
朝閆抿抿唇,忽然問,「傅雲深,你後悔過嗎?」
手機屏幕在他說完的那一刻,暗了下去,傅雲深沒再點亮屏幕,漆黑的夜,朝閆看不到他的臉,但能感覺得到傅雲深是在看他。
朝閆嘗試著鬆手上的繩子,但沒鬆開,便不掙扎了,「你有沒有後悔過,曾經那麼對許辭?你當初想過,許辭後來會來報復你嗎?」
「傅雲深,你活該啊,你可以騙任何人,唯獨不能騙她,她最討厭別人騙她了,她最記仇了。」
「你原本可以擁有所有,可惜了,這都是你應得的。」
朝閆說這些的時候,一件件往事堆積在心頭,有些喘不動氣,「許辭和我說,你早就知道陳郁的事情,但你根本就不懂陳郁對許辭有多重要,所以她才會發飆。」
黑暗中,他似乎看到傅雲深眼中漆黑的眸子顫動了一下。
朝閆低著頭沒說話,他不知道許辭這會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和自己相隔極近的傅雲深在想什麼。
他只知道,他不想把許辭還給傅雲深。
今晚似乎有雨,稀稀拉拉的雨打在窗戶上,合成深夜伴奏。
清脆的雨聲中,傅雲深的聲音卻模糊不清。
「我想過給她所有。」
「是她先不要的。」
朝閆:「她不要什麼了?」
「她不要我。」
朝閆一聲冷哼,再也沒人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