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對不起陳郁,但陳郁的死和他沒有關係,但他知道你記恨這件事情,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在他的書房裡,還陳列著兩張捐贈證書,是捐贈在國際醫學的漸凍症協會的,他還投入大價錢資助了大量的醫學生。」
「他回到巴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傅雲淺關了整整一個月,傅雲淺的背上現在還有一道傷口,那是他為你討回的公道,但是他不能和任何人說,因為那是他弟弟,不僅如此,他大半的家產都留給了傅雲淺,他就是背水一戰。」
「你說他不近人情,他就拼了命地對所有人好,他的公司給員工開最高的薪水,福利也是最好的,他因為你一直在改。」
「許辭,你去看看啊,你去看看他做的事情……傅雲淺和你,都是他最近的親人,他做不出選擇,你有徐家的庇護,那傅雲淺呢,沒了傅雲深,無人護他。」
「他知道你懷孕之後,他戒菸,戒酒,他給你安排最好的保姆,原本不出意外的話,他今天是要去倫敦,親自去給你預定最好的婦產科醫生的,為什麼,這些,無人看到?」
「憑什麼,他做的一切都要被抹殺呢?」
費烈娜很激動,一向少言的她,這次也罕見地說了這麼多話。
許辭忽然喉嚨鼓動了一下,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她。
「那個協會是他資助的?」
那天之後,她也諮詢過那個協會,想捐款,但是對方表示已經找到了投資者。
只是當時的她怎麼都沒想到會是傅雲深。
心臟上像是被人堵上了一塊石頭,難以喘息。
「出資那麼大,又沒有回報,除了他還能有誰?」
許辭沉默了,低頭攥著手機,陽光投射下來的陰影,遮住她的眼睛。
「許辭,你到底在恨他什麼?」費烈娜弄不懂了。
其實這個問題,就連許辭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恨什麼,恨傅雲深在知道陳郁生病的時候沒有伸出援手嗎?還是恨他對陳郁做的那些事情?
可這世間本就沒有人是真正完美的,誰還不能犯錯呢?
「許辭,你真的愛他嗎?」
愛過的吧。
在他為她低頭去求溫達爾做婚紗的時候。
在他撫著她的蝴蝶骨問她願不願意跟他走的時候。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第一個出現的時候。
他可是傅雲深吶,誰又能不心動呢?
她得承認,她深深地淪陷過……
可推開繁華堆砌的莊園,她不得不面對殘花敗柳的狼藉。
誰又會始終完美?
許辭鼻子微酸,眼角大滴的淚滾了下來,落在手背上,滾燙地灼人。
大概是等急了,徐晟在門口摁了兩下喇叭。
許辭卻忽然轉身,回了別墅。
一如她離開時的堅決,回去地也一樣堅決。
徐晟眉頭一下子蹙了起來,手機在這時滴滴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