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秋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說這句話是很不合適的,但是他又不得不說。
「陳郁,我們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沒有辦法做到你這麼高的覺悟,所以我們也是拼盡全力,能救的人,我們都救,哪怕是一點點的希望也要給家屬,這也是我們學習到的東西。」
「柳九秋,你不要再說了。」
蕭昀攔住他。
他們幾個人在這件事情上發生了爭執。
陳郁卻一直有自己的想法,「該救的,會救,不該救的不會救。」
「你……」柳九秋見說不過陳郁,正要離開,轉頭看到了傅雲深,他不知道傅雲深是什麼時候站到他們身後的,也不知道傅雲深到底聽了多少,但是看到傅雲深現在的表情,柳九秋知道,那些話,他一定是聽到了。
他趕忙解釋,「傅雲深,其實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陳郁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
傅雲深沒有聽柳九秋說下去,而是反問,「所以因為荊蘭給你造成了麻煩,所以你覺得他是該死的是不是?陳郁,我從沒想過你是這樣的人,陳郁,我真希望我沒見過你,如果今天是其他人,我就能見到我妹妹,因為你,我再也沒有能見妹妹一面,陳郁,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你始終都欠她一條命!」
陳郁卻很決絕。
柳九秋沒有辦法,追了出去,蕭昀看了一眼陳郁,無奈地搖搖頭,也跟了出去。
今天外面的風景真好啊,就算是工作日,街道上依舊有很多的車,陳郁忽然覺得今天的天氣也很不錯。
他緩緩地回到自己的辦公位子上,身子往後靠。
桌上是十分鐘前忽然寄給他的東西。
是他的體檢報告。
他原本以為這是普通的體檢報告,沒想到打開之後,卻看到了疑似漸凍症這行字。
說起來,也不是沒有徵兆的,之前在家裡拿不住的碗,有時候握不起來的手,陳郁當時只是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他並沒有往深處去想。
這世間的報應,還真是不爽。
他剛剛做完的事情,報應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傅雲深那天是帶著怒氣離開的,柳九秋和蕭昀也追著傅雲深去了。
荊蘭和荊萍的葬禮安排在月末,柳九秋和蕭昀都去了現場,現場都是粉色的花花,荊蘭也是一個愛美的孩子,這葬禮還是傅雲深專門找了設計師打造的,很有少女心。
柳九秋找了很久,都沒有看到陳郁的身影,其實他一早就給陳郁發了消息,他還是挺希望陳郁能來一趟的,正好也把傅雲深把事情說開,但是令人遺憾的是,陳郁還是沒有來。
或者說,自從那天開始,他們已經沒有見過陳郁了。
他們兩個人在傅雲深的面前也不敢提陳郁。
葬禮很隆重,很多傅雲深的朋友都來了。
結束的時候,柳九秋和蕭昀走在路上,像是在回憶之前的事情,有些感慨,「誰知道,竟然落得這樣的局面了,都說傅雲深偏執,我看陳郁才是偏執的那一個。」
「誰說呢,不是有個說法,這種領域的大拿,往往都是鑽牛角尖的神經病,哪個不是像瘋子一樣,或許陳郁也是到了這個階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