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把顧寶珠說糊塗了。
她張了張嘴,還是問,「可是舅舅和外婆不是從顧家得了一大筆錢嗎?」
宋文珊茫然一下,搖頭,「沒有啊?奶奶一分錢都沒拿。那時候媽媽還因為這件事和爸爸吵了一架,所以我有印象。要是家裡真有錢,我爸生病也不至於那樣了。」
顧寶珠徹底糊塗了,為什麼宋文珊說的,和她親耳聽到親眼見到的完全不一樣?
宋文珊看她不說話,問,「表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有件事我沒告訴你,奶奶現在視力很差,爸爸說因為想你想的,經常掉眼淚,把眼睛哭壞了。我有時候都嫉妒,明明是我生活在她身邊,她卻一直惦記你著你。所以我一開始對你也有些敵意,聽了我媽媽的慫恿過來找的你,還和你說了有些過分的話。可是看你不計前嫌,拿我真的當家裡人看,我很過意不去。表姐,你原諒我。」
顧寶珠還沒把事情理清楚,她看了看宋文珊,說,「沒關係。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叫我。」
就這樣隔天一早,宋文珊就出院了。
顧寶珠打了車,把她送到了她租的房子那裡。
顧寶珠也沒多留,離開之後,在公交車站台那裡坐了一會兒。
她最後下了決心,決定再回去一趟。
回到家,顧寶珠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奔著火車站去了。
一直到傍晚,顧寶珠才到了鎮子上。
那時候天已經有些暗,天邊橙色的雲霞也逐漸黯淡下去,要被黑色的幕布遮擋住,就差一點,就要徹底黑下來。
顧寶珠手邊離著一隻行李箱,站在橋上,看著那扇不大的門,沒有繼續往前。
院子裡面卻傳來一些爭吵聲。
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聒噪的感覺要炸耳朵,「憑什麼不能去找?再不濟,我們也養了她六年。她那個媽不要臉做出這種事情,我們承受了多少人家的冷嘲熱諷。現在給她找了個好人家養著了,成了千金小姐了。咱們怎麼說也是她家裡人,就不能找她幫個小忙?沒有我們,她現在指不定在哪個工廠打工,還能一個月往家裡打幾千塊錢呢。」
緊接著就想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讓你別去就別去。不是你容不下她,我能把她送人嗎?」
「你倒是有本事了。有本事你把你女兒實習的事情安排好啊。現在人家幫了忙了,你又在這裝什麼清高?人家都沒說什麼呢,你在這和我瞎嚷嚷什麼?」
「我就是不讓你找她。她不欠你的,更不欠珊珊的。老子今天就得打死你這個潑婦。」
「來啊,打啊,讓別人都看看,你這個沒用的男人,就只會打老婆,窩裡橫。」
很快一個中年女人沖了出來,後面跟著拿著一根棍子的中年男人。
後面外婆也跟著出來,拍著腿勸,「別打了,別吵了。」
沒人顧得上外婆,兩個人還在打。地上濕滑,外婆腳崴了一下。顧寶珠再也看不下去,沖了過去。
「謝謝你,孩子……」當外婆抬眼的一瞬,她愣了一下,忙將自己的手臂抽回來,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