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爺死魚眼凝視。
一轉身就笑得合不攏嘴的謝澄安,一出門就碰上了撿柴回來的蕭思謙,歡喜全都寫在眼裡:「大哥!明允醒了!」
謝澄安將蕭思謙扶進屋,讓他們兄弟說話,自己趕緊往周素雲家去。
謝澄安:「娘!明允醒了!」
蕭母一聽這話,眼淚就掉了下來,收拾針線的手都在發抖:「快、快……」
謝澄安跑得小臉通紅,氣喘吁吁地:「周姐姐!」
真心實意的歡喜是騙不了人,也隱藏不住的,到底是個孩子。
周素雲笑著應了一聲,說:「快去吧。」
謝澄安幫蕭母收拾好東西,扶著蕭母出了門,趕緊往村長家去。
「爹!」謝澄安面色一沉:「拿到錢了嗎?」
蕭遠之將一袋錢遞給謝澄安,故意賣關子:「瞧瞧這是什麼?」
謝澄安小手一掂:「牛……!」他公婆都是讀書人,一個不太文雅的詞彙,硬生生地被謝澄安憋了回去,變成了:「爹真厲害!」
謝澄安捂著錢袋環視了一周,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在家裡吃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便露出一個發財了!的眼神。
蕭遠之很久沒這樣爽快地笑過了。
王文娟心高氣傲,不戳到痛處,不會下鄭寶來面子,鄭寶來虛偽怕事,能找旁人解決的,他絕對不會出面,夫妻倆的反應跟謝澄安說的一模一樣。
說到二十六兩時,一個震驚一個心虛,說會影響鄭豐收科考時,一個內里驚慌、表面鎮定,一個事不關己、試圖迴避,連誰讓坐,誰讓茶,什麼時候讓坐,什麼時候讓茶,都被謝澄安說中了。
真是深山出鳳凰,他家小郎君若出身將門侯府,可以識字念書,將來做軍師、謀士、言官,都綽綽有餘,可惜……
蕭遠之心念一轉,非也非也,若出身將門侯府,一著不慎就會毀在皇家的明爭暗奪之中,如此就很好,如此就很好。
蕭遠之攬著謝澄安的肩膀,像任何一位以兒子為傲的父親那樣:「跑這麼急做什麼,涼氣都吸到肚子裡了。」
啊、那個、對不起,謝澄安把歡喜重新寫在眼裡:「明允醒了!」
蕭遠之眼睛一亮,哎呦了一聲,趕緊往家跑去:「小畜生還知道醒?!一天天的睡著多舒服,啊?這麼快,才三個月就醒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謝澄安:……
昏迷了三個月、好不容易清醒的人該是什麼待遇?來,時間往回倒。
蕭思謙用沒受傷的左手揉了揉蕭明允的腦袋瓜,像小時候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