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能夠看到正街,所以謝澄安一行人,決定趁著明亮的月色登高,先一步看看燈火璀璨的氣氛。
紀若愚和新認識的幾個同學也在,他們還帶了小火爐,一邊烤著火,一邊賞著月,為明天的詩會尋找靈感。
三五好友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氣氛非常融洽。
可是一看見謝澄安,我輩楷模這根刺就開始在紀若愚的心裡攪動,疼得他的臉都紅了,心怦怦怦地跳,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他恨不得原地消失,讓謝澄安看不見他,可是蘇氏的三位公子也在,他不但要起身行禮,還得讓座,還得面帶著微笑讓座。
蘇時景攬住紀若愚的肩膀,說:「若愚兄可以啊,這麼快就跟大家混熟了,這麼寶貝的秘密基地都帶你來。」
紀若愚陪著笑道:「承蒙各位看得起。」
經過一天零幾個時辰的了解,彬彬有禮的蘇文景,在紀若愚心裡被貼上了高傲和虛偽的標籤,大大咧咧的蘇時景,反而得了個平易近人的好印象。
十來個人擠在一間屋子裡,跟各自相熟的人聊著天,紀若愚的眼睛卻總是往謝澄安那兒瞟。
他總覺得謝澄安是在跟蘇氏的兩位公子,翻說他在遊廊里說過的話,在添油加醋地敘述他出糗的樣子。
謝澄安的嘴巴每動一下,蘇宣景和蘇昌景每看他一下,那根刺就分裂一回。
如今已經分裂成了千百根,胸腔裡面根本盛不下,要從背上的毛孔里鑽出來了。
實際上,謝澄安正在給他們講蕭明允大戰野豬群的英雄故事,那天是中秋節的前一天,月色跟今天晚上很像。
旁人不知道他是脆弱又敏感的自尊心、被他自己的被迫害妄想症傷害到了,以為紀若愚是看上了謝澄安,才一直看,還臉紅,還冒汗,還坐臥不安。
得早點斷掉他的念想,萬一被蕭明允知道,他的眼睛珠子就不保了。
蘇時景微微地側過身子,儘量不明顯的擋住了謝澄安:「若愚兄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不知家中可有賢妻啊?」
紀若愚:「在下未曾娶妻。」
蘇時景:「若愚兄喜歡什麼樣的?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是活潑開朗的?還是蠻橫強勢的?」
「蘇某認識很多書香世家的小姐,若愚兄有什麼要求,說來聽聽,有合適的,我好給若愚兄介紹。」當然了,這只是一句客套話。
說起這個,大家一下就來了興致,一群人圍著紀若愚,從他的擇偶條件,談到幾位大家熟知的小姐,又談到歷史上有名的夫人們,師兄弟們抵掌而談,其樂融融。
蘇宣景和蘇昌景看紀若愚,是因為紀若愚老看他們,看就看吧,眼神躲躲閃閃的幹嘛?
臉紅幹嘛?一個大男人不好意思啥呢?他們也覺得紀若愚是看上了活潑可愛、秀外慧中的謝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