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趕忙跑來扶起梁思若:「你有沒有事?傷到哪裡了?」
梁思若忍著疼,硬擠出笑容:「不疼。」
「父王呢?」她朝宋榭身後看去。
已經沒人了。
「他們跑了。」宋榭垂下頭,神情複雜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梁思若又摔倒在地,手上沾著一片紅,她的手裡也有了幾條人命。亂世之時,又有幾個人手裡是乾淨的?
「父王被割了舌頭,說不出話了。」梁思若坐在水泥地上,失魂落魄地看向空蕩蕩的鎮子。
拼了命去救,結果還是一樣。
「也不知道母后,三妹她們怎麼樣了。」
接下來就是哭戲,攝像師舉著單反,仰躺在墊子上懟臉拍攝。
梁思若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打在鏡頭上,無聲地哭泣。
這時,宋榭面色愈發蒼白,她甩了幾下頭,朝後踉蹌了兩步,手撐在了後面的推車上,發出「咚」的響聲。
怎麼回事?
紀星覓心下一驚,劇本里沒有這樣寫啊,難道是陸知予體力不支?
她急急忙忙跑上去,連眼淚都忘了擦,扶住陸知予:「宋榭,你怎麼了?」
陸知予痛苦地捂住胸口,咬破含在牙齒里的血包,一股股黑紅的血從她的唇角溢出,紀星覓驚恐地回頭看了一眼導演,大喊道:「快來人——」
「你撐住,是不是體力不支啊?」紀星覓手忙腳亂地扶住陸知予,但陸知予根本無力站著,倒在地上,激盪起一圈煙塵。
紀星覓是真的慌了,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她放下陸知予急急忙忙跑出拍攝地,去拉導演。
阮向山似乎不急,他喊了一聲「卡」。
紀星覓回頭,見陸知予慢悠悠從地上站了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她追著導演問:「劇本里根本沒有這一段,我以為、我以為陸姐拍戲受傷了……」
阮向山連忙安撫她:「我們是特意沒告訴你。」
「這裡其實宋榭在攻打北魏時就中了毒箭受過傷,只是一直都沒有和梁思若提過,剛才動武過度,才引起毒性復發。」
陸知予走過來:「我跟導演就是要那種真實的感受,才特意沒有告訴你這一段,看看你的臨場發揮。」
「你們怎麼能這樣騙我?我真的快嚇死了你們知不知道!」紀星覓真的生氣了,三兩步跑到一邊去喝水。
陸知予與阮向山對視一眼後跟了過去,紀星覓拒絕她碰自己的肩膀,她紅腫著眼眶,淚痕還沒有擦乾淨,不管不顧地指著陸知予的鼻子說:「陸知予,我再信你我就是狗。」
「劇情需要,你生氣就打我,行不行?」陸知予難得像只討好主人的大尾巴狗耐心地哄著紀星覓。
紀星覓越想越委屈,推開她就大哭起來。
陸知予拉住她:「地上髒,別蹲著哭。」